几年前,人民大学农业农村发展学院的一位教授朋友发给我一帧他在做田野调查时拍的开满油菜花的照片(见图1)。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帧朋友间互通近况的照片,会勾起我对几度梦回的家乡美景的记忆。
离开家乡已近卅载。虽也常回老家,可从未在春风和煦、山野葱绿、油菜飘黄的时节回去过。在一直萦绕着的儿时对家乡山河的记忆里,三大元素最为深刻,那就是——点缀大地的郁郁葱葱叶绿花黄的油菜花、半面山上如火如荼杜鹃啼血的映山红和半山腰上迎风摇曳滴翠吐绿的毛竹林。
看朋友照片时就想,一定要在油菜飘黄时节回趟家乡,去重温那儿时遗留下来的对家乡山河的印象。
前些日子(3月24日),应贵池区之邀去参加一个活动。趁此机缘,这个愿望终于得以实现——尽管不是很圆满,还附带有一点点隐忧!
因了那份私人愿望,还是在北京——安庆的飞机上,就开始从空中寻找大地上的金黄!许是阴雨天能见度低的缘故,虽偶尔能看到田野里几点黄色,可是并不如热切期盼的那般灿烂!
出了机场,我和去机场接我的小王女士和司机说及我想看油菜花的愿望。
司机说,这个时节油菜花到处都是,有啥好看?那神情分明有些不解和不屑。
话是这么说,但一开始,他还是善解人意地每每在有油菜花的地方提醒我一下!可是时间不长,发现他不怎么说话了,还有点忧虑地嘀咕:油菜这么矮,油菜花这么少,是不是下雨把花都打掉了了呀。。。。。。我有同感,看地里油菜长势真的不是很好,花开不盛。
也许是为了打破这尴尬,小王科长建议听听车载的《油菜花》这首歌,并做了这歌谁谁唱的,是什么电视剧的主题歌之类的介绍。老实说,因对这首歌、这个剧一点也不熟悉,她的介绍一点也没进入我的脑子里,但为缓解气氛,我也不懂装懂地跟着哼哼了几句(直到写这篇追记时,才特地去网上查了一下,原来它是电视剧《大兵小将》(没看过的剧集)的主题曲,是影视歌三界大哥大成龙唱的。便采来作为本文的背景音乐了)。
我的愿望没能在抵达家乡的第一时间得到满足!
结束当天在贵池活动的旁晚,便迫不及待地赶回铜陵去看望八旬以外的父母。老父年届八五,仍日常劳作不止,每年总要种些油菜棉花之类。过年时刚为老母过的八十大寿,她也同样辅佐老父,不辍农活。非为生活所迫,是为老人活动经骨不废思想之需也!
就在老父堂屋数米之遥,一块地里郁郁葱葱的油菜正花期适胜(下五帧照片是角度不同、背景各异的同一块油菜地)!
和老父念及安庆到贵池一路上油菜花见。老父说我所见不假,今年油菜长势的确普遍不如往年。他很自豪地说,尽管与往年相比也不怎么样,但自己种的这二分地油菜可能与目力所及的油菜相比,已是最好的了!八十有五的老人还进一步以其几十年前当村书记时练就的明锐,确定地说——“今年的油菜要减产,香油(这里的人们把菜籽油称为“香油”,把通常所称的芝麻香油称为“麻油”)肯定要涨价......”
老父的话调动起我作为一个农业经济学家的全部思考神经。根据我们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2010年农村发展绿皮书》的分析和预测,2010年农产品价格处于上涨周期,生产者价格要上涨4%左右,其中粮食生产者价格要上涨5%左右……, 看到的油菜长势只是局部情况还是南方油菜产区的普遍情形?若很普遍,今年南方油菜产区菜籽油的价格会怎样变化呢?……,有此联想到,正在西南水稻产区施虐的大旱会对南方稻谷价格产生什么影响?2009年近4300多万吨的大豆进口量2010年还会进一步攀升吗?……
终于,一了多年所愿,看见了魂牵梦绕的油菜花!
衷心希望,那花开不胜的油菜黄不挡可爱的家乡父老们增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