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额信贷联盟理事长杜晓山

和讯银行消息 2012年4月26日，全国地方商业银行北京俱乐部成立仪式暨首届地方商业银行创新发展论坛在北京举行。中国小额信贷联盟理事长杜晓山发表题为《中国中小企业普惠金融现状和发展趋势》主题演讲，他分析道目前大家说的小额信贷与真实的概念并不一致，社会普遍做的普惠金融是小企业贷款，是小额信贷的延伸，概念大很多。而一季度末4293家小额贷款公司中，有些并非真正的小额贷款公司，叫贷款公司更合理。

而对于普惠金融的发展，杜晓山指出合作金融的概念非常重要，但在中国眼下，其基础却极其薄弱，很不健康，这对于普惠金融来说是一大缺憾。不管从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合作金融都是政策、商业、合作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对于小额贷款机构的发展，杜晓山认为不能纯粹的商业化，纯粹商业化小贷是一个重大危机，过于贪婪、过于商业化，会造成客户过度负债，而后因不正当收贷，造成客户权益受损，最后客户自杀、社会哗然、媒体政府介入，这在全球的小贷业里面是极大的影响。

以下为发言实录

杜晓山：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

临时通知我说能不能来，我觉得还是很高兴，愿意来，正好也有空。我看了看，一个咱们北京的俱乐部成立，另外是首届地方商业银行创新发展论坛。下面的标签都是中小银行为主的，本身就带有创新的一些产品和服务方式的银行，而且其中有一些银行的基本情况我还算多少了解一点。刚才提到中国小额信贷联盟，即使在座的这些银行是我们的会员，还有更多的公益性的小贷组织是我们的会员，我们想做这个联盟，想做这些事的目的和宗旨，我本身是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的，对农村金融和地方金融在这方面怎么能够服务于中小微企业和农户及城市的一些普通居民，也就是通常说的相弱势和最弱势的群体提供金融服务，同时咱们这些金融服务机构，也能够在服务这些实体经济的主题他们的发展过程中，你们也发展了，取得一个多赢的局面。

今天让我说说普惠金融和中小微实体经济的融资和发展问题，我想先说一个可能和目前人们理解不完全一致的一个观点。现在大家都愿意说正在做小额信贷，但是我们现在说的小额信贷，如果跟国际上主流观点，不管是学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说的小额信贷是有差距的。我们所说的小额信贷更多的是普惠金融这个概念，实际上在这个范畴里比较多，尤其是银行服务的小企业、微型企业，其中小企业就是这个普惠金融。

如果从贷款角度来说，普惠金融和小额信贷的差距在哪里？就是小额信贷的基本概念，国际上的主流观点有一个定义，就是从额度的定义角度来说，不说别的，他就说单笔贷款的额度等于和低于本国或本地区人均GDP的2.5倍。以这个数字来看，全国咱们现在4千美元的人民币利率，也就不会超过10万人民币，这叫小额信贷。诸位做的是小企业贷款，小企业贷款是小额信贷的延伸和发展，这个概念要比小额信贷大得多。

实际上就是银监会说的小企业贷款500万单位笔以下，这是笼统地说，要细分的话，六部委对中小微企业各行各业都是细致的划分，这有利于我们国家相关政府部门出台对于财税政策的支持，尤其对小微企业的财税政策支持。包括你们金融机构做小微企业，给你们什么样的优惠的政策支持，这起到一个非常好的基础性的工作。所以我先把这个概念跟大家讲明白，你们实际上都在做。严格地说，大多数人没有在做小额信贷。

包括现在的小贷公司，到今年3月份，是4293家。也说是小额贷款公司，实际上不是小额贷款，就是贷款公司。因为他们做的是中小企业贷款，但是不排除其中有个别的是做微型企业及农户贷款的，而且是小农贷款。只有个别的注册的小贷公司是做这个事情的，剩下的不是。严格意义上不叫小额贷款公司，叫贷款公司可能更合理。只是说不要和银监会出台的三种新型金融机构其中的一个，叫银行自身做出的一个创新叫贷款公司，那个不一样，那个是银行做的。我这里说的小贷公司是民间资本，是人民银行和银监会2010年23号文件。

这是在谈这个问题之前，我重点的向大家介绍普惠金融和小额信贷，我终究是来自社科院，从学理上要探讨它的科学性，它的界定概念和范畴。

我们讲中小微企业贷款难或者是融资难，这个问题里面涉及到几个问题，我想讲的就是关键可能还有中型企业贷款，只有流动性收紧的时候中性企业贷款会难一点，但是一般情况下主要还是小微企业贷款难。所以关键是怎么解决小型和微型企业贷款难和融资难的问题，这可能是我们国家面临的一个突出的矛盾。从小微企业的作用简单来说，大家在座的肯定比我知道的都细。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小型企业和微型企业对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对于GDP占比，进出口额的占比，税收的占比，就业的占比，甚至知识产权这些方面的份额，GDP是占60%，这是一般的统计，进出口额是68%，税收占53%，就业占75%以上，专利是66%，新产品开发是82%，这个说明了它的重要性。但是我们的中小微企业的贷款从银行占比，前些日子我记得人民银行统计司大体上有个数据，不一定准确，大企业占银行贷款的40%，中小型企业占60%，其中中型企业占30%多，小型企业占不到30%，微型企业就别提了，实际上小微合起来，能够占到企业贷款的10%，有没有？从数量上说是绝大多数。微型企业个体户以下的，注册的是4千多户，加上不注册的一共有1万户。而小企业是400多万户，他们的企业户数从大中小的占比来看，大型企业我们只占户数的0.1%，中型企业只占0.6%-0.9%，99%以上是小微企业，但是贷款的比例是倒过来的，是极其少的。应该说是有进步，而且银监会、人民银行都在强调实体经济的服务，服务小微，服务三农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实和呼吁差距还是非常大的，这是现实。

诸位都在做创新，而且我也看到了，金融时报上，还有一些涉及到金融的一些报刊上也都在报道，包括你们自己也在宣传怎么做小微的创新。反正我看到的这个基本的状态都是说技术上是比较相近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包括在座的有咱们内蒙的一家银行，老总说我是创新比较早的，但是到我这里来有很多的金融机构和银行业，来了之后就赞叹，你们确实比我们新，而且小微方面做得份额也比较大。但是回去之后再反馈，基本上动静不大。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城商行、农商行真正利用产品创新、服务手段创新做小微，而不只是强调你先拿抵押担保来，没这个咱们免谈。针对小微企业本身的弱点，怎么能够创新？怎么鉴别它们里面的好中差？我用什么手段能够鉴别出之后真心实意想把我的服务延伸给那些中等以上的小微企业？这可能是我们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这个里面有很多你们是有创新和改革，在座的可能是属于佼佼者。但是从全国几百家的城商行、农商行来看，真正做创新做得好的是用检验客户的还贷意愿和还贷能力，以现金流作为判断标准的银行，到底占比有多少？这个我觉得还是值得疑问的。而且针对不同的企业或者自然人，你们产品的创新是不是真正到家了？其实当然有很多不该是你们做的，应该小贷公司和村镇银行做，有的甚至是我们联盟里面的公益性小额信贷机构去做，他们才真正的到了国家级、省级贫困县、贫困村里去做，我看你们在座的没有几个去的。你们认为那是不可能做的，那是政府财政做的事，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这个不对。但是是不是一定要强迫你们去做，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想的是这样，国家政策法规上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对普惠金融，对小额信贷，中央一号文件有，我们真正看具体的政策法规有吗？有，就是刚才讲的2010年银监会的文件。但是那个文件是不是要进一步调整？当然现在温州的实验本身就是在做调整。温州的实验也说到，据说今天就要把细则给公布，我们希望看到公布的一些细则。国务院的12条已经把方向讲清楚了，但是细则方面还说不太清楚。这是中小微企业的作用。

为什么他们融资难？首先是他们自身的问题。我们小微企业的生命周期，我看到一个数字，大概平均生存期三年，美国是6年，欧美也是大同小异。但是我们是最弱最小的，这说明我们市场经济的发育程度还是不够完善和成熟的。所以你们说放贷难，他说我获贷难，各有各的理由，而且都是有合理性的。但是问题在于，经济是基础，金融是核心，你这个核心怎么推动经济的发展？这就是你们要做创新，想方设法支持实体经济和小微企业的发展，大概这个任务就比较重了。我知道你们有一些银行有很好的经验，利用外国学来的，在本土化以后还有创新和发展，但是是不是够？现在看供需两方面的不平衡太难了，需求非常大。原因是企业的问题，没有金融机构，他们没有完善的报表，财务的信息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清楚，目前可能也是说他们太投机了，做得很差，很不规范，没有办法，这是从企业的角度来说。对于你们来说，你们认为成本高，风险大，收益小。

从金融资源配置的角度，我个人的观点，我们存在几个问题。如果把银行业、证券业和保险业作为三大市场的话，银行的资产份额占整个金融资产的87%左右，有人说大约就是90%的样子，这是指的金融市场很不平衡。我们从银行内部角度来说，大中小银行资源的配置也是倒过来的，我们叫倒三角过程是倒金字形。大银行资产的份额在银行里占65%以上，城商行、农商行能占到25%，现在还是这几年发展最快的城商行。资产质量，包括资产的总量有了一定的提升。但是这属于中小型的，成为是上面是大的，下面是小的，是倒过来的，而企业的状况则是无数的小微，中型和大型的比例加起来看，是一个完全倒过来的，所以这两个本身不匹配。

从银行内部的性质，比如说商业银行，政策性银行和合作性银行的角度，或者说不叫银行，就是金融机构，合作金融、政策金融和商业金融商业又独大。现在我们的合作银行几乎没有，因为银监会也要求农信社，原来叫合作金融，现在要求商业化改制，要求股份制，而且不搞合作金融，不搞合作银行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实际上合作金融谁来承担？但是不管从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合作金融都是政策、商业、合作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包括美欧，包括发达的日本、韩国，我们的台湾省，合作金融都有一定的特点，包括荷兰、法国，合作金融都是很发达的。发展中国家合作金融也有很多，民间金融要求合作化，也比我们宽容。我想我们将来就是银监会出台的新型金融机构里面的农村互助金融合作社方面，可能有可能将来变成合作金融的组成部分。但是现在看也不见得，因为有一些实际上也在商业化。也没有那么合作，就是这种合作的理念，合作金融的发展极其薄弱，这是很不健康的，从普惠金融发展的角度，是一大缺憾。

所以从金融资源的配置，大银行服务大中型项目和企业，中小银行服务小企业，微型企业或者社区，一般是这样，当然大银行现在我们也在做，也是非常好的在做金融创新的，服务于中小企业。但是让它直接为小企业放贷，可能也不是它的主要业务。还是要靠信息对称，中小银行和社区，来服务小微企业。怎么解决中小微企业贷款难，我刚才讲到，诸位已经有颇多的创新，但是我认为不够。我就觉得需要几个方面来解决，第一就是从认识上，从认识上来看，现在人民银行、银监会老在说普惠，包括国家领导人也在讲中小微企业服务创新，需要金融界做出更大的努力。大家认识上到底跟上没有跟上？实际上如果真正讲小额贷款，国际上有一个最新的说法，就是考核一个小额信贷机构，它的业绩好坏，或者判断它的标准有两个底线，一个是业务绩效或者是财务绩效，就是你们日常要考核的财务绩效，例如银行的财务效益，银行的资产质量和银行的盈利水平，可持续发展的水平，这三个方面，它可能会列出十几个到二十几个考核目标，这个大家很熟悉。但是这是一个底线，另外一个底线就是社会绩效，社会绩效就是你服务的群体是不是国家或者你自己认识的群体，你的宗旨目标定位准确不准确。你为了这个目标宗旨的实现，你实施的举措和流程和工作运行的一套机制、体制合理不合理，而且贯彻落实了你的宗旨目标了没有，取得成效了没有？这是对小额信贷机构来说，诸位不能算是小额信贷机构，所以你们还应该讲你们企业的社会责任，这还是有一点区别。真正的小额信贷机构不可以纯粹的商业化，纯粹的商业化就是应对2010年商业化小贷一个重大的危机，在全球的小贷业里面是极大的影响。过于贪婪，过于商业化，造成客户的过度负债，然后又运用不正当的收贷方式，造成了客户权益的受损，甚至有几十个人、几百个人的自杀，引起了社会的哗然，媒体和政府的介入，当然也有一些渲染。

因此介入的方法和做法合理不合理，对印度的小额信贷形成了一个严重的打击，所以又倒退了。这里面要吸取经验教训，印度的商业小贷跟我们国家的小贷公司不一样，它是追求利润最大化，但是放贷的额度确实不大，就是1千美元左右的贷款。我们是100万、200万、500万，甚至有人把中型企业叫做小额信贷。现在小贷公司里面更不要说真正的信贷。所以我说，它市场分类，你们金融机构也分类，金融机构分类小的去做小的，大的去做大，中的去做中的，或者说有所交叉，而且互相支持。大型的直接做零售业务不好，但是你可以去支持小贷公司。你可以去做，你可以去设计针对性。现在说中行、建行小贷做这个事，现在做的怎么样？那也做了有二三十家了，能不能推下去，推得快不快，人们也都在观察。这是解决我们怎么认识的问题。这是一个小额信贷界里面最新的创新性的，兼顾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对自身是这两个效果，对社会的经济两个效益是非常重要的，而诸位解决的是怎么服务于中小企业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对于我们国家的就业问题，对于我们国家的GDP也好，包括社会的稳定，老百姓收入差距的缩小，如果有你们很好的支持，能在这方面起到缓解的作用，所以我觉得第一认识问题不足，我看到银监会的有领导说，我们的银行业现在既然利润那么高，希望你们好好地承担一部分社会责任。就是你们能不能够在这方面对社会效益的弱势群体的支持，不管是从金融服务还是从其他方面能做点事，这是认识上。

从做法上，我的想法首先是政府，政府和监管当局对这个政策法规要进一步完善。激励和约束机制要进一步完善，出台各种各样的政策，鼓励你们去做小微企业贷款，金融服务和产品创新，给你们正向的激励，包括学习一些国外先进的制度。例如美国、印度、泰国、马来西亚，还有很多国家。

对优先部门，银行业要对国家支持的优先部门进行金融服务，印度有几个优先部门，例如对小企业，对农村金融，要求银行必须有一定的比例，不管是小银行还是大银行，都要用在这儿。当然你不直接自己做，你通过间接的方法支持它，只要是国家给你允许的这么一种方法，那么一样可以，你做批发也可以。你把这个钱用在国家允许你放到的这个机构，用这个机构或者是国家的部门来扶持也可以。是不是一定用于本地区也不一定，但是至少不可以调度，应该统一的调度到相对比较发达的地区，这些都是需要研究的。有了这个制度，加强监管的前提下，涉及更多的小型银行、社区银行。政府除了这个以外，担保制度的建立、发展和监督，同时引导企业能够转型升级，能够技术创新，能够符合国家产业发展方向等等。从企业的角度，其实最重要的对他们来说，克服投机心态，做成百年老店的这种愿望和实际的举措，对他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这样让政府制度完善，鉴别它的好坏，以及帮助他发展，我们就具备了比较良好的基础。对诸位来说，银行业层面的，你们本身就是中小银行服务于中小微企业，理所当然义不容辞，这个是定位和你们的技术创新以及能力的提高。实际上大家讲的比较简单的就是，检验客户的换代意愿，审核客户的还贷能力，现金流，现金流里面又有什么样的技术，三表。三表做出来之后真实性怎么样，执行者和决策者分离，这里面对员工该怎么样，其实最重要的就是，银监会其实提出的六项机制里面和这个是比较吻合的。

原则上刚才讲的是其中的一条技术，但是你首先在你的部门里面有一些小微贷款部或者是服务部。专门的机构，专业的高管和下面运的运作团队，以及专门的技能和机制，例如约束和激励机制，其他的部门是你放的贷款额度是多少，在这里不是讲额度，是讲你服务了多少顾客，是客户加起来。考核的标准，如果考核额度为标准，大家都去做。如果你考核在小微企业，你考核的是服务了多少家小微企业，大概就不会把它放大了，就会去多发展小客户，这就是你的激励机制。你怎么来和你的服务对象和举措的一一对应，包括现在大家呼吁算不算在存贷里面，是不是可以适当放松风险，或者是不良比例等等一系列的这些政策。对于你们来说，我觉得就是怎么解决专业队伍，专门队伍，专门的机制和流风险防控机制，风险防控的制度，这些方面。我讲的是从银行的角度，但是我觉得实际上从国家大的角度来看，银行的资产占到了80%-90%，实际上我们下面更多的要为小微企业、中小微企业的直接融资可能要多做点工作。当然，做这个你可能一个是说我们现在银行的资本压力很高，现在要达到新的监管条件，资本充足率约束很强。可是资本市场现在我们股市面临着比较多的矛盾，投资对人股市投资价值的功能现在真正是先有一定的难度。所以可能下一步在债券市场上要多做点事。有人说资产证券化，我们现在由于美国的次贷危机，国家非常谨慎，这一块现在来看还是可以做一点尝试的，也确实是有风险的，而且也会带动银行信贷量。比如说垃圾债，对于中小企业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作用的。

我讲了一些这方面的观点，实际上我们做哪些方面的做法，什么样的政策出台都有它的风险，而且确实也有弊病。但是总之我们还是要在这方面多做一点创新，在加强监管的前提下，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

我就介绍这些内容，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