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的存款准备金政策(编者按:目前大型金融机构存款准备金率为20.5%,中小型金融机构存款准备金率为17%),不仅对国民经济的生产和投资有迫使剧烈收缩的影响,而且还让所有旨在扭转经济下行趋势的货币金融政策和财政政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金融市场的非正常利益输送,对实体经济部门造成打击,导致投资、政府财政收入和居民消费一起下降;国际油价暴涨和外需减少,进一步给中国经济带来通货膨胀和失业。这些都是我国当前正在不断恶化的现实经济问题,都是可能危及国家经济安全和社会稳定的大事情,都是需要事前积极预防,事后积极应对和必须采取强有力措施加以解决的紧迫问题。
但是要问谁来负责国家经济安全,谁来承担这样的社会责任,目前似乎是没有答案的。
——中国用国家外汇储备错误购买了4000多亿美元的高风险美国XX债券,而在此之前,一个旨在揭露其中高风险的金融安全课题研究,遭受了彻底的破坏。
——当前错误的存款准备金政策造成了超过14万亿的新增政府债务,而在此之前,一个有能力研究这个问题的科研单位的相关专家们却接到了不得对之进行研究和提出反对意见的通知。
事实表明,国家经济安全的问题并非空穴来风,在决策层感到经济形势十分安全的时候,危害国家经济安全的行动就已经开始了。
谁来负责国家经济安全?
维护国家安全是国家政权的最首要职能,也是全体国民对于政府的最基本要求,21世纪的国家安全包括了国防安全、经济安全和公共安全,其中经济安全还是国防安全和公共安全的最基本保障。
现在承担维护国防安全和公共安全责任的有人民军队和警察,也有各种负责安监和质检的专业政府部门,但是要问谁来负责国家经济安全,却没有一个这样的专门机构和队伍。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应该是中央政府的责任,不能推给地方政府去承担,也不能依靠政治宣传发动群众去承担,为此人们第一想到的很可能是国家安全部、商务部和国家发改委这些中央机构。但是安全部属于高级警察的执法部门,对危及国家安全的行为,只能进行事后的依法打击,不可能进行事前的预防,更不可能在没有立法授权的前提下,对危及国家经济安全的决策过程和可疑事件进行任何的调查和取证;商务部接手外经贸部的工作,负责管理外商投资和对外贸易往来,他们比较熟悉国外的情况,但是没有财政金融部门的专业分工,也不可能承担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任务……
维护国家经济安全,需要有顶尖水平的财政金融和会计法律的资深专业人士,为政府的立法、行政决策和检查监督提供经济和法律的科研咨询服务。因此人们会把目光落到负责政府决策咨询的科研单位。
遗憾的是,大量存在的各种经济类和管理类科研单位,虽直属政府部门、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却同样不可能发挥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作用。因为其内部文化传承,并不真正承担支持政府决策和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社会责任。它们的组织人事有些只是为培植班子领导的个人势力,服务权力斗争的需要,并不关心现代工业化社会对政府履行专业化社会分工职责的需要;它们的科研项目选题、大量的编制投入和公共科研经费投入,都尽量避开政府决策迫切需要解决的现实社会问题,以免承担责任。
由于缺乏对政府履职效能和公共资金使用效能的监督,科技腐败也渗透到这些单位。干部的选拔任命只讲关系,不讲专业和能力;每年投入的公共科研经费,都是虚假招标,领导拍板;领导层随意截留和挪用研究金融安全和财政改革的科研经费,却不会受到任何追究。相反,坚持科学研究、敢说真话、揭露问题和关心国家前途命运的专家学者却会不断受到打击和排斥。要依靠这样的单位发挥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作用,结果就只能牺牲国家的经济安全了。
工业化社会的经济安全与战略选择
大工业不可缺少的资本和货币在国际间自由流动可以给大量流出国造成严重的经济危机和失业,同时也给大量流入国造成通货膨胀。经济危机导致工厂企业大批倒闭和政府陷入严重的财政困难,通货膨胀导致国民收入分配的严重扭曲和底层民众的强烈不满,二者都会动摇国家政权的社会基础。
伴随大工业和大农业的生产贸易和产品分配的高度集中,各种垄断势力应运而生。他们为了获取高额的垄断利润,会与各种国内外势力互相勾结,暗中千方百计干预和操纵政府的决策,危害国家的经济安全。国际间的货币战争,从早期的操纵黄金白银价格,到“二战”前的竞争性货币对外贬值,从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频繁爆发的石油危机,到90年代国际金融市场的投机势力频频攻击货币制度存在缺陷的国家,一直到现在利用新兴发展中国家的货币金融制度缺陷,进行各种大规模的非正常利益输送,没有硝烟的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以及现代化金融市场和信息技术的高度发达,发达国家可以利用金融和信息技术的领先地位,轻易地把经济危机和金融危机的损失转嫁出去。而政府决策落后和滞缓的发展中国家,很可能就要承担全部的后果,直至陷入严重而持久的社会动乱。
上世纪80年代的日本,90年代的很多东亚国家和俄罗斯,还有现在不少的欧元国家,他们面对现代的工业化、信息化和全球化发展变化,缺少对国家经济安全问题的足够重视,或者虽然看到了问题的存在,却无法调动足够的力量积极应对,结果都留下了惨痛的教训。
克服传统落后农业文化的影响
20世纪工业化国家挑起的两次世界大战,让人看到了工业化国家调动资本财富进行大规模军备制造的巨大力量;当前的北非和中东局势,又让人看到了工业化国家为了刺激本国的经济复苏,可以用非常先进的军事装备打击一个合法国家的政权,使之彻底毁灭的过程。
新中国早期,照抄照搬苏联模式,一步步陷进计划经济的牢笼,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人为国家的经济安全承担责任,导致错误的经济战略长期无法纠正。改革开放33年后的今天,在邓小平同志的实事求是思想指引下,中国的经济建设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但是因为改革开放的责任多由地方政府和企业单位承担,中央政府的权力部门少有承担,社会矛盾和威胁国家经济安全的问题也大量显露出来。例如日益严重的政府官员腐败、行政低效、垄断势力操纵、金融市场的非正常利益输送、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错误、大规模生产带来的经济周期风险,国际贸易冲突,石油危机和通货膨胀,等等。
中国经济的发展,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经济安全问题的时候了。但是解决工业化和全球化时代的经济安全问题,不可能靠传统农业社会和计划经济时代的老办法,也不可能把解决问题的责任推给地方和基层政府,或者老是推给下届政府去获得解决,必须彻底克服传统农业社会和计划经济的落后思想,必须充分依靠国家立法落实分工责任,防止各种腐败落后势力的破坏,保障政府有足够的财力和专业技术力量从事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工作。
首先要立法指定专门的政府机构负责国家的经济安全工作,并且对之建立严格的履职效能考核标准和专业人士聘任资格标准。其次要扩大国家审计机关和监察机关的履职范围,规定所有享受政府编制投入和使用公共资金的项目负责人,不论是政府决策部门还是提供专业咨询的科研单位,都要遵守公共资金使用必须符合公共利益和必须节约使用的财政公平分配原则,积极配合、主动接受国家审计和监察机关的检查监督。第三,要立法责成检察监督机关落实举报责任,并对长期没有履职业绩表现的国家机关和科研单位,对明显违背财政公平分配原则和危害国家经济安全的事件,进行专项立案调查,查明原因和责任,及时弥补法律制度的漏洞和缺陷,亡羊补牢,杜绝后患。此外,国家财政部也要积极履行职责,组织专业力量加快政府的预算收支透明度和公共资金使用透明度的建设,克服各种腐败因素和敌对势力对公共权力的侵蚀。
维护国家经济安全,需要很多政府部门间的精诚合作,需要很多经济类和管理类科研单位的精诚合作,而合作的前提就是互相明确应该承担的分工责任。把工业化社会分工的责任落实到具体政府部门和具体岗位,让当权的政治家、立法机关和行政决策部门,让组织人事部门和检查监督机关,让享受公共资金投入的科研和咨询服务单位,全都为维护国家经济安全承担一份他们应尽的社会分工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