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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美国QE政策退出

 时间:2013-09-10 14:49:00 |  记者 尚前名 实习生 付雪花 | 字体:【 】| 阅读: 153

今年以来,美联储一再放出调整美国货币政策的暗示,量化宽松政策的退出当仁不让地成为全球财经界的议论焦点。其中,最关键的内容在于,一旦美国迈出退出量化宽松的步伐,已经习惯了被不断“输血”的全球经济必将再现动荡。事实上,6月19日,因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发言引发全球股市大跌,就是一场预演。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自美联储酝酿退出量化宽松以来,新兴经济体国家便被股市下跌、货币贬值、资金撤离、资产价格下降等一系列问题所困扰。虽然中国的表现较为稳健,但前不久爆发的“钱荒”,也提醒对于这种震荡不可掉以轻心。基于这样的考虑,就美国退出量化宽松的原因、时机、影响以及中国应当采取的对策,《瞭望》新闻周刊近日走访了以下专家学者:

黄薇: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际经济与战略研究中心执行主任

何志成:中国农业银行高级经济师

杨斌:中国社科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研究员

张捷: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国际技术经济研究所客座研究员

张茉楠: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世界经济研究室副主任

退出或已“板上钉钉”

《瞭望》: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国究竟会不会调整其货币政策?

何志成:关于美联储货币政策调整,市场预期强烈,早晚要调整。正如美联储官员莱克所言:QE是应对危机的非正常政策手段,QE3更属于画蛇添足,不仅对刺激经济边际效应下降,而且很可能引发通胀风险,刺激资产泡沫膨胀,最终引发新的债券市场风暴(收益率暴涨,没有国家再买)。因此,缩减QE规模就是迟早的事。

张捷:我觉得会调整。油价一直处于相对高位,而其他资源价格也没有降得太低。这种状态下,在美元、股市上涨阶段可以看到美国的财团没有太大动作,倒是欧洲、亚洲的主权基金频频出招。美国此时如果收紧资金,刚好可打击这些国家。

黄薇:目前看来,量化宽松对于美国经济而言确实是“有功之臣”。但作为一种非常规的措施,如果不“见好就收”就容易“过犹不及”。

2013年美国一季度GDP增长达1.8%,二季度修正后的数据为2.5%。在经济已经开始趋稳的情况下,继续刺激经济的重要性开始下降。如果此时不退出量化宽松,可能会引发新的其他问题。因为,经历了长期的宽松政策之后,大家对风险敏感度会下降,会导致资金在高风险的地方聚集;另外,还会带来价格水平和通胀方面的担忧。

《瞭望》:如果退出量化宽松真是确定的选项,那么大约在什么时候开始?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

黄薇:退出量化宽松是美联储必然要迈出的一步,关键在于退出的时机和节奏。对于美国而言,如果退得太快,可能会把现有经济复苏势头压下去;如果退得太慢,潜在的风险就有可能爆发。因此,具体何时退出,美联储现在也在相机抉择,关键要看未来几个月美国经济的整体表现,通胀率和就业率仍是其参考的重要指标。

美联储7月底的会议纪要表明,如果经济复苏情况符合预期,那么美联储官员有望开始缩减每月850亿美元购债计划,时间最早可能在9月份。应当看到,退出将会是一个非常渐进的过程。退出的大体次序可能是,先减小购债规模,再逐步停止购债,最后是抛出债券、调高利率。

张捷:9月份是有可能的,因为再晚就到了圣诞节。按照美国的习惯,一般在临近圣诞节时也不愿经济出现大的波动。而圣诞节以后,实际上只剩下最后半个财年,大家也要做一些业绩。因为按照西方的财年计算,9月份差不多刚好一个半年报。

何志成:美联储7月底会议纪要显示,美联储12位官员均一致认为如果经济增速符合预期,将在明年中期结束QE3。这句话意味着,在今年第四季度就开始缩减QE3的概率极大,具体退出时间很可能就在10月份,明年中能够结束QE3,但要想将美联储资产负债表修复到危机前的水平至少还需要两年的时间。

美国经济“复苏”玄机

《瞭望》:有声音认为,美国经济出现的积极复苏态势是美联储有胆量酝酿退出量化宽松的重要原因,事实果真如此吗?

杨斌:7月5日,美国劳工部公布6月份非农就业人数增长19.5万人,失业率为7.5%。美国媒体宣称在就业数据好于预期的刺激下,美国股市出现了全线高涨的局面。但是,随后不久《纽约邮报》报道的一则消息引起了轰动,美国劳工部的一位前高官站出来大胆披露了真情,美国政府对失业人数的统计数据存在严重失真问题,美国的就业形势非常严峻,真实失业率远远超过了10%。

这位美国劳工部的前高官名叫凯瑟·豪尔,他从2008至2012年一直担任劳工统计局的局长,堪称是负责主管美国失业统计工作的权威人士,他坦言失业率如此严重低估仿佛是开玩笑,导致人们过于乐观地误判了美国经济形势。其实,早从2009年6月起,美国官方就正式宣布进入了经济复苏阶段,此后GDP一直不断增长而没有再陷衰退,但这可能只是假象。

长期跟踪研究美国官方统计数据的美国著名统计专家约翰·威廉姆斯认为,近年来美国经济从未进入复苏的阶段,美国官方高估经济增长的办法是低估通货膨胀。这既掩盖了经济衰退,又淡化了通货膨胀。倘若沿用克林顿政府时期处理通货膨胀的统计方法,经重新计算就会发现近年来美国陷入了“停滞膨胀”,当前美国的通货膨胀率为6%左右,而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为-2%左右。

他认为,除了美国官方公布的国内生产总值指数,即使是在官方公布的任何其他经济指标系列中,如制造业指数、就业、房地产价格、能源消费等等,都没有发现正常复苏中应有的持续增长趋势,而是仅有断断续续的时而衰落和时而反弹现象,一旦出现短期反弹就会被官方和媒体大肆宣扬,误导人们形成美国经济正在强劲复苏的错误印象。

《瞭望》:如果复苏态势没那么好,美联储又为何要退出量化宽松呢?

何志成:如果从美国实体经济角度看,当然是汇率越低越好。但伯南克必须考虑虚拟金融市场、债券市场以及美元的国际地位。

客观地说,在当前金融市场全球化的大背景下,美元的地位已经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挑战,美元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国际老大地位,还能保持多少年,已经是疑问。即使对美国经济的稳定来说,弱势美元政策也是灾难性的政策。目前,世界各国各地区持有的美债数量已超过5万亿美元,美国债券市场其实是靠强势美元来维持。比如,当伯南克提及要在9月开始退出QE3后,中国和日本政府都在大规模地减持美国国债,这也是为什么8月中旬以来,美元会走下坡路的原因。

现在,美国债券市场规模远远超出全球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债券市场,更关键的一点是,美国政府债券,主要买家包括各国政府和各国央行。比如中国政府,手中有超过1.3万亿美元美国国债,日本政府也有超过1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如果考虑到美国还有巨大的地方债、企业债、金融债被各国央行和商业银行购买,美元太弱,影响到美元信誉,谁还敢买?这最终将引发美国证券市场动荡,削弱美元的国际地位。

如果真的出现弱势美元,美国是受损最大的国家。届时,不仅美国形象受损,美国政府的开支将更加捉襟见肘,债券市场的动荡还会反过来影响到美国的实体经济和就业。现在,奥巴马天天在为扩大美国政府债务上限与国会吵架,届时可能不用吵了,因为美国政府开支的“审批权”已经不掌握在国会手中,而是掌握在诸如中国这样的外国央行手中——它们不买,只能靠美联储来买,靠美国的纳税人来买,靠通货膨胀来买。对这一点,奥巴马最终会想明白,伯南克更明白,他的继任者不会不明白。

杨斌:根本原因是美国的股市、债券市场和金融衍生品泡沫都濒临破裂边缘,滥发货币刺激和维持泡沫的政策效果已越来越差。美国国债在美联储尚未退出量化宽松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出现价格猛跌和利率骤升,威胁到美联储的零利率政策和垄断财团难以操纵压低利率,可能刺破数百万亿美元的利率避险衍生产品泡沫。

美联储考虑到政策失效危险很可能选择时机主动刺破泡沫,现在发出信号可能意在促使金融资本提前进行战略布局,避免泡沫骤然破裂给华尔街金融资本造成重大损失。当前,国际媒体正在热炒新兴经济体爆发金融危机的舆论,这意味西方将对新兴经济国家发动新一轮金融战争袭击,制造股市、楼市、汇率、利率的大起大落并谋取暴利。

张捷:美国的货币政策是为本国的资本集团服务的。如今,美国的金融系统中有大量现金,一旦量化宽松退出后,必然造成新兴市场国家的股价大幅下跌,接下来它的相关财团就可以去抄底。我相信美联储很清楚量化宽松退出后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但对美国而言,由此带来的好处要大于坏处。

因为,如果美国退出QE,首先是新兴市场国家的资本要回流,其次意味着日本和欧洲无法继续宽松,日欧经济所受到的影响会比美国所受到的影响更大;相对而言,美国受到的负面影响是最小的。

新兴经济体嗅到金融危机的气息

《瞭望》:如果美联储真的启动了退出量化宽松的进程,会对全球经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张茉楠: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将会陷入一个新的金融震荡时期,甚至不排除触发新的危机的可能性。

首先会导致全球资本流向逆转。数据显示,今年以来已有接近950亿美元流入美国股票的交易所交易基金(ETF),而相反新兴发展中国家的ETF则流出84亿美元,近一个月并有加速之势。近期,国际金融协会(IIF)预计2013年和2014年从新兴市场流出的跨境资本将增至1万亿美元,并将2014年流入新兴市场资本规模从今年的1.145万亿美元下调至1.112万亿美元,为2009年以来最低。

其次,将会降低市场对长期国债和机构抵押贷款债券(MBS)的需求,并大幅提升美国长期实际利率,进而推动企业融资成本以及资产抵押债券利率水平。借贷成本上扬的影响不止于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和抵押贷款上,受此影响,亚洲融资和借贷成本普遍也出现上升,其中印度10年期借贷成本现已升至9%以上,为2008年以来最高水平,印尼国债收益率飙升至2011年3月的高位,南非国债收益率也达到19个月高点,廉价融资的时代可能很快结束。

《瞭望》:从以往的经验看,每当全球金融出现动荡,最后往往都是发展中国家“受伤”更深,这一次会不会同样如此?

张茉楠:事实上,影响已经显现。8月16~20日,20种主要新兴市场货币全线下跌,新兴市场债券收益率大幅走高。导致印度实施资本管控,限制印度注册公司和民众在海外投资的金额,以阻止资本外逃。新兴经济体似乎正在陷入美联储QE退出的风险漩涡。

梳理上世纪80年代至2007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前的历史可以发现,美联储货币政策变动与新兴经济危机爆发有密切关系,几乎每次危机都爆发于美联储货币政策“由松转紧”的转折时期:美国降息周期一般意味着资金从发达国家流向新兴发展中国家,如两次石油危机期间资金流向拉美地区,2000年以后则流向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

实施非常规量化宽松政策以来,美联储扩张资产负债表,不断释放美元,导致流动性洪水般冲向新兴经济体,造成本币升值、国内信贷扩张,以及通货膨胀的加剧;而当美联储进入加息周期时,新兴经济体又面临着资本外流,本币汇率急跌、国内流动性紧张,资产价格大幅缩水,金融市场剧烈波动,直至爆发危机。上世纪80年代的拉美危机,1994年的墨西哥危机,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以及2000年的阿根廷危机等有着相同的逻辑。

黄薇:如今,美联储只是作出了“预告”,金融市场已经惊慌失措。据彭博社数据显示,自今年5月份以来,新兴市场股市市值已蒸发了超过1万亿美元。8月28日,印度卢比兑美元下挫2.1%至65.68,刷新了此前的历史低点64.56。其他的新兴国家货币也表现不佳。印度尼西亚盾跌至2009年金融危机以来最低,巴西雷亚尔3个月跌去15%,南非兰特8个月下降17%。马来西亚、泰国、土耳其等20国币值也全线下跌。这种剧烈震荡,甚至让人依稀嗅到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气息。

“高筑墙、广积粮”应对全球金融震荡期

《瞭望》:面对可能出现的不利局面,中国应当做好哪些准备?

杨斌:中国面对美国退出量化宽松与国际热钱撤离的危险,不能依靠股指、利率、汇率衍生避险工具来规避风险。因为市场涨跌和避险工具都受到国际金融大财团操纵,随时可能发生出人预料、反复无常的双向突变,交替运用唱空、唱多、做空、做多的复杂组合。比如,舆论唱空而暗中做多吸筹,舆论唱多而暗中撤资做空设局;时而唱多、做多两手并用刺激泡沫膨胀,时而唱空、做空双管齐下打压市场,市场暴跌越狠做空布局就获利越大。

中国规避风险应该借鉴西方社会改良时期的成功经验,像当年美国采取严格的金融管制化措施限制投机活动,欧洲、日本等实行严格的资本账户、利率、汇率管制,确保资源流入实体经济而不遭到投机资本的掠夺、挥霍,这样就很容易规避外汇紧缺、热钱逃离、汇率突变等风险,解决国家债务、地方债务、福利负担等诸多困难。

二战后世界各国战争债务负担沉重远远超过今天,政府依然可以增发国债进行大规模战后重建投资,在资金、物资紧缺时期大幅度改善社会福利保障。日本资本家恰恰是在战后穷得叮当响的困难时期,为笼络人心挽回战败带来的资本主义信誉扫地危机,倡导终身雇佣制、职工以企业为家等社会改良,非但没有加重国家、企业负担,反而大大加速了战后重建。中国应借鉴其中的成功经验。

何志成:对中国来说,最担心的可能是美元突然间走强或者走弱,引发资金(热钱)非正常进出。但实际上,如果做一次利弊衡量,美联储逐步退出QE3,对中国经济是利大于弊。比如,市场担心热钱回流会导致中国流动性紧张。岂不知流动性尤其是国际热钱走不走,关键点在中国有没有赚钱机会,中国经济的内生动力很大,只要通过进一步深化改革就能释放,未来盈利点很多;中国股市点位很低,适度积极的股市政策就能留住资金,而股市出现赚钱效应,反过来又会刺激消费、刺激实体经济。

因此,与国际金融势力博弈要学会借力打力,变不利因素为有利因素。对中国来说,根据自身情况制定有别于其他国家的货币政策,包括重点宏观调控政策,可能更重要。如果需要加一点,就是下半年可以适度地微调货币政策,为改革和稳增长释放健康的流动性。

从国家层面来说,要防范国际市场大幅度波动所造成的汇率风险,尤其是外汇储备贬值风险,唯有坚持鸡尾酒式的外汇储备原则,同时有计划按比例逐步地减少外汇储备。更重要的是,要加快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使人民币尽早成为国际储备货币,通过实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做到“任你呼风唤雨,我自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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