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新时期的历次三中全会与中华民族的发展密不可分，与中国现代化的进程紧密相连，与中国人民的幸福息息相关。本报资料图

剖析“三中全会现象”

○薛庆超（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

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中国发生历史性巨变的根本原因就是改革开放。以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为开端，中国共产党作出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从此，通过历次三中全会提出改革开放的总体方案，引领中国改革开放的前进方向，掀起新的改革开放大潮，成为中国政治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成就了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的一个个重要里程碑。“三中全会现象”，由此成为人民群众和世界舆论普遍关注的焦点。

改革开放的发端与推进器

在中国的政治语汇中，“三中全会”几乎是改革开放的代名词。35年前，粉碎“四人帮”后，中国面临向何处去的重大抉择。历史的关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出了响亮的回答：在会前的中央工作会议上，邓小平发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这一讲话实际上成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主题报告，是开辟新时期、新道路的政治宣言。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全面认真纠正“文化大革命”及其以前的“左”倾错误，坚决批判“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充分肯定必须完整、准确地掌握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高度评价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确定了解放思想、开动脑筋、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指导方针，果断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作出把党和国家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开启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新时期。

在邓小平的领导下，中国“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系统论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完整概括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路线；制定分三步走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发展战略，确定改革开放的全面部署；开辟了把社会主义同市场经济结合起来，以更好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新道路。

20世纪90年代初，面对世界形势新变化、新挑战，邓小平发表了著名的南方谈话。他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要把“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作为评判各方面工作的是非标准。南方谈话与之后十四届三中全会探讨如何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行动纲领，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大船驶入新阶段，展示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蓬勃旺盛的生机与活力。

从改革开放的发端到推进器，这是三中全会一直担负的重要使命。30多年来，党始终以改革开放为强大动力，在新中国成立后取得的成就基础上，推动党和国家各项事业取得举世瞩目的新的伟大成就。通过锐意推进各方面体制改革，成功实现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到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历史转变。在不断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同时，不断深化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以及其他方面的体制改革，不断形成和发展符合当代中国国情、充满生机活力的新的体制机制，为经济繁荣发展、社会和谐稳定提供了有力的制度保障。

事实证明，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抉择，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中国梦”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每一次三中全会，都使中国改革开放迈上一个新的台阶，都催生中国出现新的一轮改革开放大潮。

解放生产力的思想指导与政治保证

其中，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起点和难点，中国农村的建设也从历届三中全会所释放的新理念中汲取营养和动力，面貌焕然一新。

改革开放以前，曾经普遍认为苏联的集体农庄体制、中国的人民公社体制是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的表现形式，必须坚持，而包产到户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必须坚决反对。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蓬勃兴起，犹如星火燎原，势不可挡。1982年中央1号文件指出，全国农村建立的包产到户等各种不同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都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生产责任制。随后，农村改革全面开展，势如破竹。1983年中央1号文件指出，联产承包制是在党的领导下中国农民的伟大创造，是马克思主义农业合作化理论在中国实践中的新发展。

从1982年到1986年，中央每年年初发布一份指导全国农村改革的重要文件，统称“五个中央一号文件”，有力地指导了农村改革的深入发展。改革开放使农民掌握了对土地的自主权。在农民承包的土地上，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想什么时候干活就什么时候干活，想怎样干活就怎样干活。思想上空前解放，行动上空前自由，生产力获得空前解放，粮食产量获得空前提高。改革开放解放了农民的思想。从单一种植粮食发展到种植各种经济作物，真正做到了以粮为纲，全面发展；从单一农业经济发展到多种经济，中国农村的各种“绿色食品”和“绿色产品”，已经打出国门，走向世界。

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总体上已进入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发展阶段。党的十五届三中全会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奋斗目标。全国人大常委会决定，自2006年1月1日起正式取消农业税，受到广大农民衷心拥护，调动了农民生产经营积极性，极大地推动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党的十七大强调，要统筹城乡发展，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形成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新格局。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通过《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系统回顾总结我国农村改革发展的历程和经验，对推进农村改革、发展作出部署，为推进农村改革发展提供了坚强的政治保证。

“顶层设计”的规划部与展示平台

三中全会引领中国改革开放浪潮的背后，源于其担当设计改革开放的重要使命。改革开放需要“顶层设计”，每次三中全会拟定的改革开放蓝图都是新的“顶层设计”。

改革经济体制，是在坚持社会主义制度的前提下，改革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中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一系列相互联系的环节和方面。这种改革，是有计划、有步骤，有秩序地进行的，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改革的进行，只应该促进而绝不能损害社会的安定、生产的发展、人民生活的改善和国家财力的增强。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就是发展社会生产力，就是要使社会财富越来越多地涌现出来，不断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在进行改革过程中，应该紧紧把握马克思主义的这个基本观点，把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生产力作为检验一切改革得失成败的最主要标准。1984年10月召开的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实际相结合，阐明了加快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必要性、紧迫性，规定了改革的方向、性质、任务和各项基本方针、政策，是指导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纲领性文件。

再如，2003年10月，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提出了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任务、指导思想和原则。类似的“顶层设计”在各届三中全会不断出台。

由此可见，改革开放新时期的历次三中全会与中华民族的发展密不可分，与中国现代化的进程紧密相连，与中国人民的幸福息息相关。十八届三中全会来临之际，打破固有利益格局，加快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民主政治、先进文化、和谐社会、生态文明的步伐令人翘首期待。

站在历史与时代交汇的制高点上，又一份具有前瞻性、针对性、实践性和可操作性的“顶层设计”即将呼之欲出。这是三中全会一以贯之的使命和精神，亦是引领全国人民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胜利前进的动力所在。

中外专家回眸与展望

三中全会：高奏改革旋律

郑永年（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

陈述（中央党校中共党史教研部新时期教研室主任、教授）

十一届三中全会

1978年12月18日至22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在北京京西宾馆召开。会议虽在寒冬举行，却给中国大地带来了春的气息。全会批判了“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充分肯定必须完整地、准确地掌握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高度评价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问题的讨论，确定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指导方针；决定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口号，作出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和实行改革开放的决策；制定了关于加快农业发展的决定；提出了加强社会主义民主和健全社会主义法制的任务；审查和解决了党在历史上遗留的一批重大问题，重新评价了一些重要领导人的功过是非。全会还增选了中央领导机构的成员；决定成立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

【关键词】 拨乱反正历史转折

郑永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上是一个转折点。1949年以后，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但是左派思想还比较严重，主张搞继续革命，搞贫穷社会主义。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前，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全国人民都为政治运动所累。加之当时中国很穷，因此进行经济建设、解决温饱问题，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前的整体氛围、人心所向。

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要结束阶级斗争，把党的工作重点从阶级斗争转移到经济建设上，这是非常大的转变，表明执政党从革命性的政党终于向一个真正执政党转型。正因为十一届三中全会的重要性，它所确定的经济建设的改革主题，成为以后历届三中全会的标杆。之后的历届三中全会也都是围绕改革的主题。因此，一般人看中国下一步怎么走，就要看每五年一次的党代会、三中全会。党代会确定改革方向，三中全会出台行动纲领，确定需要做什么、怎么做。

陈述：十一届三中全会的重要意义在于实现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的伟大转折，这个伟大转折体现在重新确立了中国共产党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重新确立了中国共产党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治路线，重新恢复了中国共产党的组织路线，作出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会议还解决了若干重大历史是非问题，平反了若干冤假错案。强调在加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同时，还要加强民主法治建设，进一步发展毛泽东思想，确定了祖国统一的新方针，调整了外交战略，对这些关于党和国家工作大局方面的问题都进行了讨论并作出决策。

十二届三中全会

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于1984年10月20日在北京召开。这次会议一致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这个决定根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原则，阐明了加快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必要性、紧迫性，规定了改革的方向、性质、任务和各项基本方针政策，是指导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纲领性文件。该决定在许多问题上，特别是在商品经济、价值规律这些重大问题上，冲破“左”的思想束缚，澄清了在许多人中间存在的模糊认识。

【关键词】改革从农村走向城市

陈述：如果说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了历史的伟大转折，十二届三中全会则实现了中国改革的重点由农村转向城市。这次会议的亮点是理论上有一个很大的突破，改变了原来将计划经济和商品经济对立起来的观点，确认中国社会主义经济是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次会议做出了《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成为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纲领性文献。此后，中国的改革从经济领域发展到科学技术和教育领域，政治体制改革也开始展开。

郑永年：不能把每一次三中全会切割开来。十一届三中全会拉起了改革的大旗，中国的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那么十二届三中全会便是城市体制改革的开始。十二届三中全会主要研究了怎样才能把改革从农村转移到城市。在我看来，最大的突破在于，十二届三中全会正式在党内文件中提“商品经济”——确立以公有制为基础进行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当时，整个经济体制还是计划经济，商品经济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市场经济。“商品经济”的提出对当时中国经济是一个很大的刺激和发展。

十三届三中全会

1988年9月26日至30日，中共十三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全会同意中央政治局对我国当前政治经济形势的分析，批准中央政治局向这次全会提出的治理经济环境、整顿经济秩序、全面深化改革的指导方针、政策和措施。全会原则通过了《关于价格、工资改革的初步方案》，建议国务院在今后五年或较长一些时间内，根椐严格控制物价上涨的要求，并考虑各方面的实际可能，逐步地稳妥地组织实施。全会还原则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企业思想政治工作的通知》。

【关键词】治理整顿深化改革

郑永年：1988年，中国正处于改革困难的时期。从十二届三中全会到十三届三中全会，计划经济体制内部有些改革，但基本构架没有重大的变化，不过，在这一体制之外又产生了市场经济体制，两种新旧体制其实发生了矛盾和冲突，使得经济秩序混乱、物价上涨过快等问题出现。在这种背景下，十三届三中全会致力于整顿经济秩序。

陈述：中共十三届三中全会主要讨论了当时的经济形势，做出了治理经济环境，整顿经济秩序，全面深化改革的决策。当时国家的经济发展在1984年到1988年间上了一个大台阶，但也积累了一些问题，特别是在1988年这一年出现了经济过热和经济秩序混乱的情况，所以中央果断决策在全国进行经济秩序和经济环境的治理整顿，深化改革。这些措施为20世纪90年代中国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十四届三中全会

1993年11月11日至11月14日，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全会指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的。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是要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要进一步转换国有企业经营机制，建立适应市场经济要求，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

【关键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郑永年：“治理整顿”是一种保守的寻求改革的方式。相比于十一届三中全会，十三届三中全会显然在体制改革方面还没有找到新的突破口，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十四届三中全会。

陈述：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也是研究经济问题。邓小平在1979年到1992年期间十多次谈到过社会主义可以搞市场经济的问题。根据这个思想，经过以江泽民为代表的中央领导集体做了大量的实地调查和专家论证，总结中国的发展经验，以及苏东、欧美国家的一些经验，中共十四大决定在中国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定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

随后中国的改革就开始全面部署，如税制改革、金融改革、财政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外贸、外汇、社会保障都按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要求进行改革。这使得中国经济体制改革走上了快速轨道，中国经济的发展，综合国力的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都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密切联系。

十五届三中全会

1998年10月12日至14日，中共十五届三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农业和农村工作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全会高度评价农村改革二十年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和创造的丰富经验。从经济、政治、文化三个方面，提出了到2010年，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奋斗目标，确定了实现这些目标必须坚持的方针。强调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以家庭承包经营为基础、统分结合的经营制度，以劳动所得为主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相结合的分配制度必须长期坚持。

【关键词】建设新农村

陈述：中共十五届三中全会在1998年召开，正逢改革开放20周年。中国的改革是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在农村率先突破的。这次三中全会主要研究农业和农村问题。20世纪90年代，中国农村、农业发展取得重大进步的基础上，也出现一些问题，通过这次全会专门研究农业农村问题，表明中共中央非常重视农业农村问题。这次会议对推动中国农业农村工作的发展起到了重大作用。也可以说，中国能保证新世纪粮食产量稳定在一万亿吨的水平，而且连年增长，实现“9连增”，这和中央重视农业、把农业作为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是密不可分的，所以十五届三中全会研究农业和农村问题非常有意义。

郑永年：1998年的十五届三中全会，主要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要研究城市体制改革与农村改革如何配套的问题。从1984年中国把城市体制改革作为工作重心后，农村建设相对被忽视了，所以农村方面也积弊了很多问题，城乡发展不平衡，三农问题突出。在这个意义上，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很有必要。不过认识到农村发展的问题后，接下来中国对农村问题的投入还是不够——尽管中央政府加大对农村的投入，但各级领导的重点仍然是工业化。相对于工业化，农村所产生的GDP并不大。虽然后来有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和免掉农业税等重大举措，但农村的现状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改变。直到今天，农村的现代化仍然是中国政府所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

十六届三中全会

2003年10月11日至14日，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全会讨论研究了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问题和修改宪法部分内容的建议。其中，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完善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不仅是今后十年改革与发展的“蓝图”，同时也是科学发展观的全面展示，对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出了新的思路和举措。被称之为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和实践的又一座新的里程碑。

本届全会所提出的科学发展观：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这种思想被写入中国发展的战略文本还是第一次，这标志着决策层在国家发展战略上发生的重大变化。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四位一体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已全面展开。

【关键词】社会体制改革和科学发展观

郑永年：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了一个新的思想和新的方向。十六大之前，中国的工作重点一直都围绕经济建设工作。从十六大开始，中国开始同时重视经济工作与社会工作。所以，十六届三中全会要解决的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础上，怎么样建设中国的社会体制。十六届三中全会之后，社会体制改革被慢慢提上日程。这符合科学发展观和和谐社会的理念。此后，医疗、低保等社会福利工作开始进一步完善。

陈述：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召开时，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立已经有10年时间了，市场经济的基本框架初步建立，建立之后下一步怎么走，需要整体部署。十六届三中全会就担负了这样的任务。所以此次会议还是专门研究经济体制改革问题，中共中央作出了《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从1993年的“建立”，到2003年的“完善”，这两个词表明了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此次会议的亮点是胡锦涛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了科学发展观，将其作为制定今后改革发展的指导思想，根据科学发展观来进行统筹安排，会议也提出了5个统筹的要求，这也是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过程中必须处理好的重大关系。十六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就开始进入了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阶段，改革进入了攻坚阶段。随后各方面的改革加快，取得了比较大的进展。

十七届三中全会

2008年10月9日至12日，中共十七届三中全在北京举行。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全会研究了新形势下推进农村改革发展的若干重大问题，认为在改革开放30周年之际，系统回顾总结我国农村改革发展的光辉历程和宝贵经验，进一步统一全党全社会认识，加快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大力推动城乡统筹发展，对于全面贯彻党的十七大精神，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关键词】再次聚焦农村改革

郑永年：十七届三中全会想从农村土地问题出发，努力找到一个继续改革的突破口。当时已经提

出了农村土地流转制度，改革的方向是对的。但直到今天，流转制度还没有真正建立起来，执行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这说明，当时的顶层设计，就土地如何流转，还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划。这也是为什么大家现在对十八届三中全会这么期待的重要原因之一。

陈述：2008年是改革开放30周年，此次三中全会还是研究农业农村问题。这次全会对中国农业的发展阶段做出判断，认为中国已经进入以工补农，以城市支援农村的阶段，这个阶段怎样发展农业需要解决新的问题。

此次会议不同于以往的一个亮点是，会上请来了一些农村工作的基层同志，和三农问题专家参会。会议确定了2020年中国农村改革基本目标任务和重大原则。会议通过的决定，对于中国能守住18亿亩耕地红线，保证13亿人口的粮食安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都起到了重要作用。因此中央用非常重要的三中全会来研究农业农村问题，也能看出中央在治国理政方面的重大思路和部署。

十八届三中全会

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将于11月9日到12日在京召开。国家主席习近平日前重申，中国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他表示，将于9日开幕的三中全会将提出一项“综合改革方案”。

日前，有关“综合改革方案”的猜测是海内外媒体讨论的焦点。外媒预计，中国将支持日益强烈的实施经济政策新原则的呼声。这可能包括转变政府在经济中的职能，实现经济再平衡，从依赖投资转向依赖消费和服务，将城镇化作为经济增长的下一个主要驱动力，推动产业升级，提高创新能力等。

【关键词】综合性改革方案

陈述：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是习近平担任总书记之后，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对十八大以后中国深化改革做的一次整体部署。前几次三中全会有的就经济体制改革，有的就农村体制改革来进行部署，而这次会议是一次全面深化改革的部署，所以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可以和十一届三中全会相比较。因为中国又进入了发展的关键阶段，国际国内的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既面临机遇，又有挑战。在这个关键时候，需要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在治国理政方面根据新的情况，即国情、世情、民情、党情的变化作出新的部署，需要有一些前瞻性、战略性、全局性的安排。十八届三中全会将担负起这样的伟大任务。

郑永年：“综合性改革”、“全面性改革”这种提法很好，因为中国发展到现在，改革需要全方位地深入进行。但从以前历届三中全会的结果来看，改革施行的最关键之处还是在于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换句话说，中国必须在经济、社会、行政体制诸领域找到那些“纲举目张”的突破口。

比如，在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方面，土地流转若能真正实施，对促进中国城市化进程将发挥着重要作用。土地制度改革的话，户籍制度和社会保障等制度也必然会被改革。

社会改革领域，住房制度可能会是个重大突破。住房价格一直在涨，中国大部分人买不起房，这将是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同时房价虚高也会带来经济泡沫的严重问题。中国人住房一直存在不平均的问题，有的人房子多，有的人却无房。如果住房制度能有突破，真正做到居者有其屋，那么中国未来20年的社会稳定是值得期盼的。

再比如，经济领域，最容易也必须做的是金融体制的改革。如何深化金融体制改革、推动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需要更强有力的措施。我个人认为，整体来看，三中全会能寻找到一两个突破口就已经很好了。我所谓的“突破口”不是只有建议、只有宣讲，而是要拿出可以具体实施的举措，能够执行下去的行动纲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