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仅从在中央国家机关和沿海地方政府工作18年及在全国政协常委和国务院参事岗位上专职参政议政15年的经历和感受出发,并结合当今面临的政府行政的新问题和新情况,提出转变政府职能和深化行政体制改革必须做好“五察五重”。
一、察国情,重实践
政府职能转变,首先要“察国情,重实践”,我们的改革开放,最早就是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开始的。而能否决胜未来,能否搞好职能转变,同样需要用实践进行检验。
我们今天面对的实践,正如十八大报告明确的:中国仍然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虽然经济总量已位居世界第二,外汇储备位居世界第一,但是我们人均收入仍然处在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的第100位左右。绝大多数人民还不富裕,贫富分化的情况日益严重,由此引发的腐败及偷盗抢劫和群体事件时有发生。这种情况下,政府职能的转变,除了在技术创新、管理经验方面需更多向国外学习外,在发展模式方面绝不能教条主义地照抄、照搬,尤其在政府用钱、消费方面更不能同发达国家相攀比。
再就是,转变政府职能,绝不能只口号不行动。例如,我们的“三农政策”,2003年以来,中央也多次谈到“把三农工作作为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但是十多年过去了,城乡差别不仅没缩小,而且从1:2.8扩大到1:3.3。为此,政府转变职能的工作,一定要对此深刻反思,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要努力克服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更要克服精神懈怠、能力不足、脱离群众和消’极腐败的四大危险。
二、察基本,重底线
转变政府职能,一定要“察基本,重底线”。普通人是社会的大多数,普通人的问题解决了,社会才能安定:才能和谐。我们讲公平正义,讲共同富裕,就必须把这个原则贯彻到社会的最底层。
例如食品安全问题,我们是真的没有能力管好吗?依我看不是。食品安全问题实际上是政府工作没有做到“察基本,重底线”所造成。上个月我们到土耳其调查食品安全的管理时,他们农业部的官员讲,重点是狠抓粮油食品的标准化。当问及如何看待绿色食品及有机食品的认证时,他们认为,他们国家还没达到这个发展阶段,还没有开展这方面的工作,他们主要工作是保食品标准化和全民的食品安全不出问题,而且也基本没问题。根据我们的了解,土耳其居民人均年收入1 2000美元,比我国高出1倍多,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发展到大量认证绿色食品、有机食品阶段,而我们却到了呢?我们不仅用了大量的精力认证绿色食品、有机食品,而且在大量认证绿色和有机食品产区、绿色和有机企业、绿色和有机商店等。相反,关系广大民众的食品标准化反被严重淡化了。更有不少有权、有钱的单位在大摘自己的绿色食品基地,严重弱化了对食品生产的管理和监督,致使食品安全问题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突出。为了搞好我国的食品安全,我们必须要克服浮躁而不切实际的追风和创造,要改变各种追逐寻租的认证,重视“察基本,重底线”,把食品的标准化作为保食品安全的目标和重点。
三、察大事,重宏观
同样是由于利益的驱使,导致很多政府工作十分重视权益的法规化和法规的部门利益化。例如八十年代政府是没有资质认定的,而今,仅国务院部门就有资质认证110项,各级政府部门有资质认证229项,须知这仅是对个人资格的认证,而对物品的认证就不知有多少了。
这么多的资质认证、品牌认证、质量认证、级别认证,不仅使政府工作人员陷入了忙乱不堪的泥潭之中,而且在认定多、培训多、考试多、评审多、证书多的藩篱缠绕中,既抬高了创业门槛,影响了创业发展,也使某些实施部门陷进了寻租和乱收费的深渊。
政府职能转变,就必须简政放权,把这些资质认证交给相关学校和培训机构。使政府工作转到“察大事,重宏观”的轨道上。总结了中国社会上存在的“七个不能持久”和“八个必须转变”,我认为,作为政府有必要把这“七个不能持久”和“八个必须转变”,作为大事给予关注和促其进行转变。
“七个不能持久”是:①依靠国外市场、产品外销为主不能持久;②依靠农民工低工资、靠廉价劳动力参与国际竞争不能持久;③产品技术落后,附加值太低不能持久;④对国外技术依赖度过大、自主品牌过少不能持久;⑤粗放经营、高消耗、低产出不能持久;⑥二氧化碳排放过高,耗能过大不能持久;⑦污染环境、损坏生态严重不能持久。
“八个必须转变”是:①中西部发展滞后,区域发展差距过大必须转变;②农村一家一户经营模式落后,城乡差距严重必须转变;③城市化推进不力,城市化率过低必须转变;④劳动分配比重过低、基尼系数过大必须转变;⑤服务业发展缓慢,第三产业比重过小必须转变;⑥社会保障滞后,公共服务不公平必须转变;⑦民生问题突出,住房、教育、医疗服务同百姓收入脱节必须转变;⑧文化发展重视不足,文化产业滞后必须转变。
政府工作应针对这“七个不能持久”和“八个必须转变”更多研究对策,出台更多法规,搞好发展方式转变。如此我们的全面小康才能建成。
四、察信息,重网办
据我调查,凡是信息技术普及较好、网络应用较为普遍的地方,就一定是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市场与文化更加繁荣的地方,反之亦然。迄今为止,中西部,还有很多欠发达地方,信息技术普及甚弱,网络应用很差。鉴于经济条件和计算机配置跟不上,一些小学生毕业了还没见过计算机,一些高中生毕业了还不会用网络,包括部分政府官员也对网络的应用十分陌生。对此,在政府转变职能,进行行政体制改革中,一定要“察信息,重网办”,使我们一些政府工作,不至于被时代和技术的发展抛在后面。
要牢牢抓住信息技术与网络在管理上的应用,将其作为政府职能转变的一个抓手,一方面大力推进欠发达地区的信息技术水平的提高和网络的普及应用,必要时,国家可以以扶贫的方式向欠发达地区配置更多的计算机和更好的技术培训。另方面,要大力推进户籍管理网络化、公共财政管理网络化、税务管理网络化、教育管理网络化、医疗服务网络化、物流运营网络化、住房管理网络化。这不仅有利于统筹发展、科学发展,提高效率和效益,而且有利于改变二元结构,促进财政、税务公开透明,减少腐败发生。
五、察法制,重清廉
中共十八大强调指出,任何个人和组织不得凌驾于宪法和法律之上,不得以权压法、以言代法。但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社会上以权压法、以言代法的现象层出不穷,这不仅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重大损失,而且在人民群众中产生了极不好的影响。今年两会后,我注意到无论是国家主席还是国务院总理当选后的首次发言,都强调了依法履职的态度和决心。作为政府职能的转变一定要求各级政府坚决改变那种以权压法、以言代法的过往局面,做到“察法制,重清廉”。
法制是必须要做到的,清廉也是转变政府职能必不可缺少的。如前所述,我们政府的很多工作都需要放权和减少审批。但不要忘了这些权力和这些审批,很多都与政府的不清廉有关系。要转变政府职能必须倡廉反腐,必须扭转部门权益的法制化。要防止砍掉了几百项审批项目,再产生几百项新的审批。
现在政府放权,特别是审批项目下放是十分必要的,但若把这些审批下放给事业单位或非政府组织,没有严格法制或倡廉反腐作保证,其将发生的新腐败定会更严重。到时候一些政府工作人员同非政府机构勾结一起,必将对党的事业带来更大损失,必将对社会和人民带来更大危害。
因此,政府职能的转变,一定不要就事论事,更不要把放权作为最有效的办法,一定要防止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更要注意一种倾向将可能引发另一种倾向。一定要在今天既得利益者话语权极大的情况下,防止利益博弈对政府职能转变带来的不良导向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