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面临新的历史性难题,当代大多数中国人都会想到毛泽东并从毛泽东思想中汲取精神力量。20世纪40年代,周恩来同志曾向全党发出“学习毛泽东”的号召,他说:“毛主席坚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具体化在中国土壤上,生长出来成为群众的力量,所以中国革命得到如此伟大的胜利。到今天,不仅中国共产党尊敬他,凡是得到革命胜利果实的人民,一定都会逐渐心悦诚服地信服他。”[1] 事实上,即使在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学习毛泽东,重温和掌握毛泽东的战略思想,提高国家战略能力以应对新世纪的挑战,仍是摆在21世纪中国共产党人和全体中国人民面前的重要任务。
毛泽东战略思想是毛泽东思想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并不产生于书斋,而是产生于中国共产党解决中华民族面临的生死实践。在生死面前,人最容易摆脱不切实际的哲学思辨。1934年底“湘江之战”后,红军主力从出发时的8万多人锐减过半,近3个人中有1个掉了脑袋,于是大家就抛弃了王明、博古式的“哲学思辨”,迅速选择了毛泽东思想。1964年3月24日,毛泽东在与薄一波等同志谈到《毛泽东选集》时说:“这是血的著作。”[2]
自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历史选择了毛泽东思想,中国革命就开始比较顺利地闯过一道道急流险滩,从一个胜利走向更大的胜利。
20世纪40年代,中国已被帝国主义国家分裂成五六块,这是中国最危险的时期,即使到了抗战胜利的1945年,中国仍面临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再次被分裂和瓜分的危险。
1944年10月9日,在欧洲战事接近结束时,丘吉尔来到莫斯科,与斯大林秘密达成了瓜分东欧的“百分比协定”[3]。11月19日,斯大林接见法国共产党中央总书记多列士,要求法国共产党放下武器,参加“盟国所承认的政府”,斯大林说:“保留武装力量的共产党的地位是软弱的,将来也会是软弱的。要维护这种地位是困难的。因此,必须把武装力量改组为另一种组织,一种政治组织,而把武器收藏起来。”[4]
1945年2月10日,也就是在太平洋战争即将结束的前夕,罗斯福和斯大林拉上极不情愿的丘吉尔在雅尔塔会议上背着中国达成了瓜分中国的“雅尔塔秘密协定”,并以出兵东北对日作战和战后承认国民党政权为条件迫使蒋介石于8月14日承认了这一协定。此后斯大林用对待法国共产党参加“盟国所承认的政府”的方式又要求中国共产党到重庆与国民政府谈判。重庆谈判后,中国共产党党内有些同志确实为斯大林的“威望”所吓倒,产生走法共道路的“和平民主”思潮。1946年2月1日,中央下发《中央关于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认为“从此中国即走上了和平民主建设的新阶段”。关于今后军队与党的关系,文件指出:“我党即将参加政府,各党派亦将到解放区进行各种社会活动,以至参加解放区政权,我们的军队即将整编为正式国军及地方保安队、自卫队等。在整编后的军队中,政治委员、党的支部、党务委员会等即将取消,党将停止对于军队的直接指导(在几个月之后开始实行),不再向军队发出直接的指令,我党与军队的关系,将依照国民党与其军队的关系。”这份文件最后表示:“必须指出党内目前主要危险倾向,是一部分同志中的狭隘的关门主义。由于国民党的反动政策及18年的国共尖锐斗争,党内党外均有许多人不相信内战真能停止,和平真能实现,不相信蒋介石国民党在各方面逼迫下,也能实行民主改革,并能继续与我党合作建国,不相信和平民主新阶段已经到来,因而采取怀疑态度,对于许多工作不愿实行认真的转变,不愿用心学习非武装的群众的与议会的斗争形式。因此各地党委应详细解释目前的新形势与新任务,很好地克服这些偏向。这些党外人士比党员还要左,我们应当好好说服他们。由于整个政治形势的发展,中央相信这种偏向是不难克服的,但在以后一个时期,国内和平民主新阶段更加确定,并为广大群众看清之后,在国民党实行若干重大改革之后,右倾情绪即可能生长起来,并可能成为主要危险倾向,那时我们就要注意克服右倾情绪。但在今天则应注意克服一部分群众观点中的左倾关门主义。”[5]当时,就连苏联大使都认为“没有可怕的危险”了,相信中共“应学习法国的经验,今后主要任务是争取群众。”[6]
斯大林曾支持的南斯拉夫共产党领袖铁托于1948年与斯大林反目后,斯大林对中国共产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在战后他更加将苏联利益作为绝对原则,对二战结束后出现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高潮则日益淡漠,如果再考虑到中共党内的“和平民主”思潮,这些都对正处于中国命运大决战关键时刻的毛泽东形成巨大压力。但毛泽东以中华民族的利益为最高利益,他坚决顶住了这种压力并说服党内纠正了“和平民主”的思想倾向,带领全党对国民党反动派展开了积极的思想和武装斗争。
在中国共产党取得“三大战役”决定性的胜利后,美国用李宗仁换下有那么点“半独立性” [7]的蒋介石,李宗仁于1949年1月22日就任“代总统”,随后提出“划江而治”的方案,而在此三四个月前,即1948年8、9月间朝鲜半岛出现“和平民主”的东方“样板”:半岛南北正式和平裂分为两个国家。大概是受到朝鲜半岛形势的鼓舞,在中共取得决定性胜利并决定过江统一全中国的前夕,斯大林开始频繁暗示共产党军队不要南下过江。1948年12月斯大林转给毛泽东一封国民党政府请求苏联居中调停国共之争的请求信。其意不言自明,就是要求毛泽东接受苏联出面接续马歇尔的“调停”,此为毛泽东断然拒绝。1949年伊始,就在毛泽东准备一鼓作气打过长江的当口,1月10日、11日、14日、15日,斯大林反复发电报给毛泽东,建议与国民党继续和谈,建立和平,称“如果中国共产党直接拒绝与南京和谈,则向世人宣布它主张继续进行内战”[8]。至于斯大林的真实目的,1945年7月斯大林在与蒋经国的谈话中表示得很明白,他告诉蒋经国:“非要把外蒙古拿过来不可!我不把你当作一个外交人员来谈话,我可以告诉你:条约是靠不住的。再则,你还有一个错误,你说,中国没有力量侵略俄国,今天可以讲这话,但是只要你们中国能够统一,比任何国家的进步都要快。”[9]
对此,毛泽东洞若观火。1948年12月雷洁琼先生曾随团受邀来到西柏坡,她问毛泽东怎样看待“划江而治”?她回忆说:
毛主席笑了,笑声很爽朗,很感染人。毛主席说,美国和苏联立场虽然不同,但在这个问题上都是站在他们各自的利益上给我们增加压力,用军事实力、政治实力形成了一种国际国内舆论,一种暂时性表面化的社会基础。这就是从表面上看、暂时性看问题,不顾一切代价追求“和平”,而不管这种和平能不能长久。决定国家大事,应该从国家和人民的长远利益、根本利益考虑问题。为了一个统一的新中国,我们中国共产党必须透过现象看本质,放弃暂时抓长远,将革命进行到底。如果不是这样,搞什么划江而治,将后患无穷。在中国历史上每一次分裂,再次统一都要很长时间,人民会付出好多倍的代价!事关举国长远大计,我们共产党一定要站在人民的立场,看得远一点,不受其他国家的影响。[10]
事实上,在解放军准备过江的时候,也面临着巨大风险。1949年2月23日苏联已有情报称:“好象美军正在撤出朝鲜,而且大部分已经撤出;驻朝美军司令官在东京;在朝鲜只留一名准将,领导负责南朝鲜军事训练的军官组,同时指挥当地撤军。”[11] 3月底,斯大林以菲利波夫的化名就苏联得到的“美国利用核打击制定的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亚洲方案’的绝密计划”复电科瓦廖夫并通过他转述中共,表示:苏联“不怕原子弹”,“但历史上是有一些不正常的人的,我们准备反击”[12]。这其实是婉转对毛泽东施压,即中共如果打过江南可能要——尽管苏联表示不怕——引发世界大战。4月17日,有情报称:“根据现有情报,预计美军于5月撤出南朝鲜,移驻日本附近岛屿,以便给南朝鲜军队行动自由,与此同时,联合国委员会也将离开朝鲜。”[13]4月上旬,人民解放军已彻底扫清长江北岸的残敌,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横渡长江的战役已经迫在眉睫。就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发起渡江战役前夕,斯大林又给毛泽东发来长电,再次“提醒毛泽东注意帝国主义可能发动的军事干涉”[14]。拥有原子弹的“军事干涉”意味着什么呢?当然是原子战争。对此,已在1945年了解日本经历核打击灾难后的毛泽东已有远高于斯大林的见解。1947年2月10日,毛泽东会见美国记者斯特朗,在谈到原子弹时说:
原子弹的诞生,也就结束了它的生命,全世界那些笨人在奢谈原子战争,但是原子弹在战争中已不能再度使用。它在广岛上空的大爆炸已炸毁了它自己。它的收效也就是它的死亡,因为全世界的人民都反对它。自然,原子弹将继续予以发展,它的巨大的能力将为人们所利用。[15]
这时的毛泽东对让全世界惊骇的原子弹的“威力”何止是(斯大林说的)“不怕”,简直是蔑视!
此时的毛泽东,以中国人民的利益为最高利益,没有听从斯大林的“劝阻”,决然过江,并于1948年12月30日发表《将革命进行到底》予以回应。1949年4月21日即在国民党政府拒绝中共代表团提交的《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后的第二天,毛泽东与朱德共同发出《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号令全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的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中国。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在东起江苏江阴、西至江西湖口的一千余里的战线上渡过长江。4月20日,解放军首先遇到英国舰只“紫石英”号的挑衅。人民解放军予以坚决打击,“紫石英”号被重创后逃出长江口[16]。4月26日,丘吉尔在英国下院以老牌海权大国的傲慢,要求英国政府派两艘航空母舰“实行武力报复”。艾德礼也在当天表示:英国有权开动军舰进入中国的长江[17]。4月30日,毛泽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起草关于“英国军舰暴行”的声明说:“长江是中国的内河,你们英国人有什么权利将军舰开进来?没有这种权利。中国的领土主权,中国人民必须保卫,绝对不允许外国政府来侵犯。”[18]
有比较才有鉴别。反观同一时期的印度,在朝鲜半岛分裂的前一年,印度在“和平民主”中已分裂为两个国家。1947年8月14、15日,印度次大陆正式分裂为巴基斯坦和印度两国。受着西式“民主”熏陶的尼赫鲁从英国人手中接收的是只能以英人的意志行事的“总理”虚位,他就任总理后既无力进行所有制变革,也无力进行社会革命,这是因为尼赫鲁组阁时手中——与毛泽东领导的中国革命不同——没有一支听命于印度国大党的武装力量。党没有军队,正如医生没有手术刀,其结果就是只能思考而不能行动。只有思想而无手段(武装力量)的尼赫鲁,恰如一个看到危险而又无力阻止、看到机遇又无力抓住的智者,其思其想不能不带有悲剧的色彩。面对英国人分裂印度的“建议”,尼赫鲁更是一筹莫展,只能说些无奈的空话,他说:“去接受一种分裂的原则,或者不如说是去接受一种不带强迫统一印度的原则,可能会使人们对于它的后果加以冷静而沉着的考虑;而这一来,就会认识到统一是对各方面都有益的。”[19]
与已经找到毛泽东思想的中国共产党不同,尼赫鲁领导的印度国大党信奉的是“非暴力不合作”的甘地思想;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国大党不要说军队,就连必要的财力也不足[20]。尼赫鲁手头既无钱也无枪,有的尽是会搞议会政治的干部。眼看着印度的分裂,他们无可奈何。反观同期的中国共产党,由于有了比较成熟的毛泽东思想,又有一支听命于党的军队,党才得以与国际国内分裂势力进行有力的斗争并于两年后实现中国统一。1939年3月15日,毛泽东在杨家岭会见印度援华医疗队时赞扬中印友谊之后,以中国历史为例,明确表示他不赞成甘地的“非暴力抵抗”的思想,强调以革命暴力反对反革命暴力的必要性。谈话后进餐桌上,毛泽东告诉印度朋友:“我们吃的是小米,拿的是步枪,却满怀信心地要战胜日本强大的武装。”[21]似乎是对印度甘地思想的持续反应[22],5月5日,毛泽东在八路军留守兵团军事会议上说:“中国的事,历来是有枪为大。我们要干革命,没有枪是不行的,只有民众运动没有枪,就要垮台。”[23]
看了这段历史,我们就会对毛泽东说的“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的论断以及毛泽东在古田会议确立的“党指挥枪”的原则的深远意义,有更深切的体会。毛泽东根据中国革命的经验说:“对于这个问题,切不可只发空论。”[24]1956年8月,毛泽东同志在审阅政治报告文稿时,在总结中国革命胜利的原因的部分中特意加写了这么一段文字:
在准备用战争夺取政权和在实行用战争夺取政权这两个问题上,都是有过争论的。一些人不懂得中国的具体条件,他们在紧要关头反对我们准备战争和实行用战争夺取政权。这是一条机会主义的路线。如果我们遵循这条路线,就没有今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了。[25]
9月22日,毛泽东会见参加中共八大的意大利共产党代表团时进一步解释说:
1945年当我们正在准备推翻蒋介石、夺取政权的时候,斯大林用他们中央委员会的名义,打了一个电报给我们,指示我们不要反对蒋介石,不要打内战,说如打内战,民族就有毁灭的危险。我们没有执行这个指示,革命就成功了。在成功以后,我们派代表团去苏联,斯大林承认错了。[26]
可见,大国军事的关键不在一个“大”字,而在于谁领导,用什么思想武装。与一般的军队不同,用毛泽东思想武装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不仅仅是一支能打硬战的武装力量,更重要的它还是党和国家实现其政治目标的武装力量。
有什么样的领袖,国家便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今天在朝鲜半岛仍是南北炮口相向,在印度原来的版土上有着两颗互为目标的原子弹,而在中国则是统一使用管理的核武器、盘上世界屋脊的青藏铁路以及飞入太空的“神舟”和潜入深海的“蛟龙”。看到新中国建设的巨大成就,多年后李宗仁也对自己当年坚持与共产党“划江而治”的行为作了深深的悔罪,他说:
如果美国人全力支持我,使我得以沿长江和毛泽东划分中国,中国就会陷入象今天的朝鲜、德国、老挝和越南同样悲惨的局面了。南部政府靠美国生存,而北部政府也只能仰苏联鼻息,除各树一帜,互相残杀外,二者都无法求得真正之独立。又因中国是六亿人的大国,这样一来,她就会陷于比前面提到过的三个小国家更为深重的痛苦之中,而民族所受的创伤则恐怕几代人也无法治好了。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在我们敬爱的祖国的未来历史上,我会成为什么样的罪人呢?[27]
“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28]奥地利在19世纪曾是雄视大半个欧洲的奥地利帝国(1804~1867)和奥匈帝国(1867~1918)的国都,其首相梅特涅在拿破仑失败后的维也纳会议上还是决定欧洲政治的关键人物。可它到20世纪却成了在地图上需要用放大镜才能找到的袖珍小国。公元800年,查理大帝将群雄纷争的欧洲归于一统,其历史贡献类似中国的秦始皇,可在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里,统一的欧洲就为查理大帝的三个“崽卖爷田不心疼”的孙子于843年竟用一纸“凡尔登条约”[29]一分为三,这不仅奠定了后来意、法、德三国的雏形,而且在欧洲大陆地缘政治中深埋了极难修复的破碎性的根基,这反过来为欧洲绵延千年之久的混战及为地处欧洲大陆边缘的不列颠岛国最终成长为世界大国提供了天然的地缘政治条件。面对同样的事件,中国人就幸运得多。公元前403年,周天子威烈王正式分封韩、赵、魏为诸候,由此导致国家分裂,战国纷争。好在此种乱局于公元前221年为秦王嬴政定为一统,中国由此有了在亚洲迄今不能撼动的主体性大国地位。[30]20世纪日本人很重视英国利用欧洲地缘政治的破碎性操纵欧洲大陆的经验,并于40年代将中国分割成类似欧洲那样的四分五裂的局面。有幸的是,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1949年再次实现了国家统一。
今天回首当时那段历史,我们真得要感谢毛泽东同志及他领导的中国共产党。正是有了毛泽东同志的担纲和担当,我们今天才有统一的中国和在东亚洲居有主体地位的中国大版图。这对世界,尤其是对亚洲政治稳定所产生的意义是巨大的。它使亚洲版图的碎化程度开始出现从边缘向中心地区(即中国)逐级大幅递减趋势。与原子结构[31]及其稳定的力学的原理一样,东亚地区版块结构有利于以中国为中心和主体的东亚合力的形成。毛泽东曾说:“中国是亚洲的重心”[32]。与此相反,欧洲大陆国家分布普遍处于对称型破碎状态,其对称破碎化程度则由边缘向中心逐渐上升,这使欧洲大陆的地缘政治从中心地带便出现了过于细碎因而极难修复的根基。这样的地缘政治形势对欧洲历史产生的负面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两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都出现在欧洲。明乎此,也就不难认识1949年毛泽东领导中国共产党统一全中国对于未来中国发展及亚洲和平的意义,就不能不为毛泽东那一代国家领导人的远大眼光所折服,并对维护中国的国家统一抱有铁血决心。
[1] 周恩来:《学习毛泽东》(1949年5月7日),《周恩来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331、338页。
[2]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5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329页。
[3] 关于这份文件,我们目前可以在各类历史研究著作中看到原件的影印件,丘吉尔在回忆录中对其具体内容有明白无误的记录。他说:
当时正是商谈问题的好时机,所以我说:“我们来解决巴尔干地区的事务吧。你们的军队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我们在这些地方有自己的利益、使团和代理,不要为了小事闹分歧。就英国和苏俄来说,如果让你们在罗马尼亚占九成的优势,而我们在希腊有九成的发言权,我们双方在南斯拉夫各占一半,这样行不行呢?”翻译在翻译这些话时,我在半张纸上写出:
罗马尼亚
苏俄……………………………………………90%
其他国家………………………………………10%
希腊
英国……………………………………………90%
(与美国一致)
苏俄……………………………………………10%
南斯拉夫…………………………………50%:50%
匈牙利……………………………………50%:50%
保加利亚
苏俄……………………………………………75%
其他国家………………………………………25%
我把字条推过桌子给斯大林,他正在听翻译。稍停片刻,他拿起蓝铅笔,在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勾,然后把纸条递还给我们。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比把它记录下来还要快。
当然,我们已焦急地考虑过很长时间了,这只是处理眼前的战时安排而已。一切较大的问题双方都打算留待以后再说,当时我们所希望的是战争胜利后能有一个和平会谈。
随后有一阵沉默,铅笔划过的纸条放在桌子中央。最后我说:“我们在处理这些与千百万人生死攸关的问题上,这样做是否太草率了,难道不会被人认为是玩世不恭吗?咱们把纸条烧了吧。”“不,你留着。”斯大林说。
参阅[英]温斯顿·丘吉尔著,魏群、高虹译:《二战回忆录》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059页。
[4] 《斯大林同多列士关于战后形势及法共路线问题的谈话》(1944年11月19日),沈志华主编:《苏联历史档案选编》第16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730页。
[5] 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1945~1947),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7年版,第318、319、321~322页。
[6] 《重庆代表团致中央电》(1946年月1日26),转引自杨奎松著:《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怨》,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54页。)
[7] 毛泽东曾评价蒋介石说,“他这个人是亲美派,但是亲美亲到要把他那点东西搞垮,他就不赞成”,“美国人力图把蒋介石的‘中华民国’变成附庸国甚至托管地,蒋介石拼死也要保持自己的半独立性”。转引自逢先知、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1949~1976》(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879、883页。
[8] 参见袁南生著:《斯大林、毛泽东与蒋介石》,湖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474、475、476页。另可参阅刘彦章、项国兰、高晓惠编:《斯大林年谱》,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723、724页。
[9] 转引自梁之彦、曾景忠选编:《蒋经国自述》,团结出版社2005年版,第112页。
[10] 《“公者千古,私者一时”—— 雷洁琼访谈录》,载《党的文献》2011年第3期第108页。
[11] 《关于美军撤离南朝鲜等问题致什特科夫电》(1949年2月23日),沈志华编:《朝鲜战争:俄国档案馆的解密文件》(上册),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03年版,第154页。
[12] 转引自刘彦章、项国兰、高晓惠编:《斯大林年谱》,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728页。
[13]《维辛斯基关于核实美军撤出南朝鲜等问题致什特科夫电》(1949年4月17日)。沈志华编:《朝鲜战争:俄国档案馆的解密文件》(上册),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03年版,第170页。
[14] 袁南生著:《斯大林、毛泽东与蒋介石》,湖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481页。
[15]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下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170页。
[16] 时任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得到当天的消息,在此次炮击中,英舰上“死亡17人,20人受伤,死者当中包括舰长和一名医生。‘僚舰’号舰(Consort)由此驰往拯救,结果9死数伤,‘黑天鹅’号舰(Black Swan)和‘伦敦’号舰(London)也驰往拯救……4艘战舰约有100人死伤,将近半数死亡”。司徒雷登以欺软怕硬的心态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这乃是一次不可宽恕的袭击,我们美国舰只幸亏没有派去。”陈礼颂译、傅经波校订:《司徒雷登日记》,香港文史出版社1982年版,第60页。
[17] 转引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外交文选》,中央文献出版社、世界知识出版社1994年版,第613页,注释41、42。
[18]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为英国军舰暴行发表的声明”(1949年4月3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外交文选》,中央文献出版社、世界知识出版社1994年版,第84~85页。
[19] 贾瓦拉哈尔·尼赫鲁(Jawaharlal Nehru):《印度的发现》(The Discovery of India)世界知识出版社1956年版,第700页。
[20] 印度民族运动领导人M.K.甘地在回答英国记者费晓提问时,直截了当承认国大党的经费“实际上全部”来自印度的富翁。参见:孙培均等:《印度垄断财团》,时事出版社1984年版,第42~43页。
[21]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117~118页。
[22] 1939年5月24日,毛泽东致信尼赫鲁感谢印度医疗队的给予的帮助。7月11日,尼赫鲁回信可能八九月间访问中国,届时希望能与毛泽东会面。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127页。
[23]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125页。
[24] 毛泽东:“论联合政府”,《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74页。
[25]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2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603页。
[26]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2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631页。
[27] 李宗仁口述,唐德刚撰写:《李宗仁回忆录》,广西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949~950页。
[28] 《诗•大雅•荡》
[29] 公元843年,法兰克王国查理大帝的三个孙子在凡尔登签订划分领土的条约。规定长孙罗退尔( Lothar,约795~855)承袭皇帝称号,并领有自莱茵河下游迤南,经罗讷河流域,至意大利中部地区;查理(Charles Le Chauve,823〜877)分得埃斯考河、马斯河以西地区,称西法兰克王国;路易 (Ludwig der Deutsehe,约804-876)分得莱茵河以东地区,称东法兰克王国。
[30] 毛泽东非常重视秦王嬴政的这一贡献。1964年,毛泽东会见外宾时说,我赞成秦始皇,不赞成孔夫子。因为秦始皇第一个统一中国,统一文字,修筑宽广的道路,不搞国中之国,而用集权制,由中央政府派人去各地方,几年一换,不用世袭制度。1973年他在写给郭沫若的《读《〈封建论〉》一诗中说:“劝君少骂秦始皇,焚书事业要商量。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薜泽石:《听毛泽东讲史》,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77、83页。
[31] 原子在化学反应中是最小和最稳定的微粒。原子是由原子核和核外电子构成。原子核由质子和中子构成,而质子和中子由三个夸克构成。电子的质量为9.1091x10^(-31)kg,而质子和中子的质量分别是电子的1836倍和1839倍。
[32] 毛泽东:《别了,司徒雷登》,《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11年版,第1491页。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