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普惠金融金融经济 2020 年第 3期 ( 总第 525 期 ) 56 一、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发展特点及 比较 （一）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发展特点 2015 年以前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①持续增加， 尤其 2012 年之前增加较快，但自 2016 年起持续 下滑，已连续 3 年净减少。一是贷款增长经历高速、 中低速以及负增长三个阶段。2010-2012 年为民 营企业贷款高速增长阶段，全省民营企业贷款余 额从 2010 年末的 4815.15 亿元快速上升至 2012 年 末的 8033.79 亿元，两年间增长了 66.84%；2013- 2015 年为中低速增长阶段，2015 年末全省民营企 业贷款余额 10057.57 亿元，仅较 2012 年末增长了 25.19%；2016 年以来为负增长阶段，2018 年末全 省民营企业贷款余额 9346.3 亿元，较 2015 年末峰 值减少了 711.3 亿元，占全省企业贷款比重连续五 年下滑，由 2013 年最高的 60.6% 下降至 2018 年 的 42.5%。二是贷款增速回落速度明显快于全国。 从贷款增长率波动来看（见图 1），福建省民营企 业贷款增速回落速度明显快于全国。福建省民营 企业贷款增速从 2011 年的 30% 迅速回落至 2016 年的 -2.43%，而同时期全国民营企业贷款增速仅 从 23.87% 回落至 6.44%，其中个别年份有所回升， 整体回落较为平滑。三是民营企业贷款“马太效应” 显现。分企业类型看，大型民营企业贷款持续增 加，中小微民营企业贷款自 2015 年后持续减少。 截至 2018 年末，大型民营企业贷款余额 1946.81 亿元，自 2010 年以来持续增长，较 2010 年末增 长了 2.36 倍；中型民营企业贷款余额 4087.06 亿元， ■ 中国人民银行泉州市中心支行课题组 摘要：福建省是全国民营经济较为活跃的地区，民营经济在全省经济总量中“三分天下有其 二”。长期以来银行贷款是民营企业融资的主要渠道，但近年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增速与 GDP 名义增速出现一定的背离，福建省 GDP 名义增速保持较为平稳运行，而民营企业贷款增速却持 续下降甚至进入 2016 年以来负增长，存在民营企业贷款对经济增长支撑作用弱化的表象。为厘 清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检验民营企业贷款对经济增长支撑作用，寻找支撑的主 要路径，本文对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的关联性进行分析，并以福建省 9 个地市数据为 样本，运用面板数据向量自回归模型（PVAR）和固定影响的变系数面板模型，对两者关联性进 行实证检验，正确认识民营企业贷款对经济增长的支撑作用，据此提出针对性政策建议。 关键词：民营企业贷款；经济增长；关联性；福建省 中图分类号：F8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753（2020）03-0056-09 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关联性研究 图 1 2011-2016 年福建省和全国民营企业贷款增速走势 （单位：%） 数据来源：中国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WIND -5 0 5 10 15 20 25 30 35 2011年 2012年 2013年 2014年 2015年 2016年 全国增速 福建增速 作者简介：课题组组长：苏志鑫；课题组成员：吴锡扬，张贻东，吴文鑫，梁培金。 DOI:10.14057/j.cnki.cn43-1156/f.2020.03.008 专题：普惠金融 金融经济2020 年第 3期 ( 总第 525 期 ) 57 年的 18.19% 持续回落至 2018 年的 10.02%；出口 增速在 2011 年达到 29.9% 之后，波动有所加大， 从 2013年的8.9%下降至2016 年的最低增速-2.2%， 再逐步回升至 2018 年 7.1%。四是民营经济占比较 高。2018 年福建省民营经济增加值占 GDP 比重高 达 67.9%，自 2010 年以来持续保持在 67% 左右， 民营经济在经济总量中“三分天下有其二”。 （三）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增长与 GDP 名义 增长出现背离 从近年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增速与 GDP 名义 增速走势来看（见图 4），可以发现二者之间出现 一定的背离，福建省 GDP 名义增速保持较为平稳 运行，而民营企业贷款增速却持续下降甚至进入 2016 年以来负增长，存在民营企业贷款对经济增 长支撑作用弱化的表象。 较 2010 年末增长了 96.3%，但比 2015 年末峰值减 少了 802.98 亿元；小微民营企业贷款余额 3312.4 亿元，较 2010 年末增长了 53.77%，但比 2015 年 末减少 226.29 亿元。四是民营企业不良贷款率较 高。以泉州为例，2019 年 9 月末，全市民营企业 不良贷款率达到 3.85%，高于企业贷款平均不良率 1.58 个百分点。 （二）福建省经济发展的主要特点 一是经济增长处于先回落后企稳阶段。与全 国增长态势基本一致（见图 2），福建省 GDP 名 义 增 速 由 2011 年 的 19.16% 持 续 回 落 至 2015 年 的 8%，2016 年开始逐步企稳并有所回升，2018 年 GDP 名义增长 11.25%。二是第二产业占比较 高。福建省第一产业占比由 2010 年的 9.25% 下 降至 2018 年的 6.65%；第二产业占比由 2010 年 的 51.05% 小幅下降至 2018 年的 48.13%，但占比 仍较高；第三产业占比持续上升，由 2010 年的 39.7% 上升至 2018 年的 45.22%。二产占比较高的 特点造成福建省经济增长受二产影响较为明显。 2014 年以前 GDP 增速与二产、三产增速均持续回 落，但 2015 年在三产增速回升的同时，二产增速 持续回落，拉低 GDP 增速。2016 年以来二产增速 回升带动 GDP 增速企稳（见图 3）。三是投资、 消费和出口增速回落。福建省全社会固定资产投 资增速由 2011 年的 20.88% 持续回落至 2016 年的 9.09%，此后有所回升，2018 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 资增长 11.5%；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由 2011 图 2 2011-2018 年福建省和全国 GDP 名义增速走势 （单位：%）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福建省统计局 0 5 10 15 20 25 2011年 2012年 2013年 2014年 2015年 2016年 2017年 2018年 福建省GDP名义增速 全国GDP名义增速 -10 -5 0 5 10 15 20 25 2011年 2012年 2013年 2014年 2015年 2016年 2017年 2018年 一产增速 二产增速 三产增速 GDP增速 图 3 2011-2018 年福建省名义 GDP 和一二三产增速走势 （单位：%） 数据来源：福建省统计局 -10 -5 0 5 10 15 20 25 30 35 2011年 2012年 2013年 2014年 2015年 2016年 2017年 2018年 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增速 福建省GDP名义增速 图 4 2011-2018 年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与 GDP 名义增速 走势（单位：%） 数据来源：福建省统计局，中国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 专题：普惠金融金融经济 2020 年第 3期 ( 总第 525 期 ) 58 二、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关联性 分析 （一）信贷调整滞后于经济发展变化，导致 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出现背离 一是在 2011-2012 年国际金融危机应对时期， 国内经济已进入下行调整阶段，但为应对国际金 融危机，政府实施一揽子刺激政策，并在适度宽 松货币政策作用下，银行贷款（包括民营企业贷 款）依然大规模增加投放，导致信贷调整延后， 落后于经济调整。2011 年和 2012 年福建省民营企 业贷款增速分别达到 30% 和 28.34%，而全省 GDP 名义增速从 19.16% 下降至 12.2%。二是在 2013- 2015 年经济运行进入“三期叠加”时期，银行信 贷风险加快暴露，尤其民营企业信贷风险更为突 出，金融机构才开始信贷调整，加大不良贷款的 核销、转让处置力度，并对民营企业慎贷惧贷， 造成民营企业贷款增速快速回落，并快于经济调 整速度。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增速从 2013 年的 14.42% 大幅下降至 2015 年的 1.3%，而全省 GDP 名义增速从 2013 年的 11% 仅下降至 2015 年的 8%。 三是在 2016 年以来，随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 （二）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变化与制造业密 切相关 从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与制造业、批发和零 售业（批发和零售业作为制造业产业链下游，与 制造业的调整密切相关）贷款发展走势来看（见 图 6），两者高度相关。可见，民营企业贷款回落 与福建省产业结构密切相关。一是以制造业为主 的第二产业占比高。2018 年福建省二产在 GDP 中 占比 48.13%，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7.48 个百分点， 且二产主要为民营企业。二是制造业中传统产业 比重大。2018 年福建省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在规 模以上工业增加值中的占比仅为 11.3%，低于全国 平均水平 2.6 个百分点。传统产业中又以劳动密集 型、代工产业为特点的纺织服装、制鞋业等占比 较高，近年来受产品同质化、劳动力成本上升、 市场需求不振、产能过剩等因素综合影响，产值 图 5 2011-2018 年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GDP 增长和不 良贷款率情况（单位：%） 数据来源：福建省统计局，中国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 0 0.5 1 1.5 2 2.5 3 -10 -5 0 5 10 15 20 25 30 35 2011年 2012年 2013年 2014年 2015年 2016年 2017年 2018年 民营企业贷款增速 GDP名义增速 不良贷款率(右） 进以及过剩产能的逐步出清，经济运行逐步企稳和 温和回升，但金融机构信贷风险持续暴露，不良贷 款处置力度仍较大，对民营企业依然慎贷惧贷，贷 款投放顺周期导致民营企业贷款增速严重滞后，甚 至连续负增长。2016-2018 年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 连续 3 年负增长，而同期全省 GDP 名义增速分别 为 10.9%、11.7% 和 11.25%，趋于平稳（见图 5）。 图 7 泉州市民营企业、制造业、批发和零售业贷款情况 （单位：亿元） 数据来源：中国人民银行泉州市中心支行 0 2 4 6 8 10 12 14 16 18 20 0 2000 4000 6000 8000 10000 12000 2011年 2012年 2013年 2014年 2015年 2016年 2017年 2018年 民营企业贷款余额 制造业贷款余额 批发和零售业贷款余额 制造业增加值增速（右） 图 6 福建省民营企业、制造业、批发和零售业贷款以及 制造业增加值情况（单位：亿元，%） 数据来源：福建省统计局，中国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 0 500 1000 1500 2000 2500 3000 2011年 2012年 2013年 2014年 2015年 2016年 2017年 2018年 民营企业贷款余额 制造业贷款余额 批发和零售业贷款余额 专题：普惠金融 金融经济2020 年第 3期 ( 总第 525 期 ) 59 下滑较为明显，融资和偿债能力大幅下降。这也 是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回落速度快于全国的一个 重要原因。以民营经济和制造业占比更高的泉州① 来看，这两者相关度更高（见图 7）。 （三）民营企业不良贷款影响金融机构贷款投 向，一定程度上造成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背离 2013 年以来的不良贷款快速暴露显著影响了 金融机构信贷资源配置，信贷资金出现了“贷大 贷个人”的投向扎堆情况。一方面，集中投向国 有企业和个人消费。福建省国有企业贷款余额占 全部企业贷款余额的比重已从 2013 年末的 35.47% 大幅上升至 2018 年末的 55.34%，个人消费贷款余 额占各项贷款余额比重已从 2013 年末的 24.4% 上 升至 2018 年末的 34.73%。另一方面，集中投向基 础设施和房地产领域。2013-2017 年，福建省基础 设施②和房地产领域新增贷款分别占同期全部企业 新增贷款的 22.72%、46.63%、71.25%、60.02% 和 53%，2018 年基础设施和房地产领域新增贷款甚 至超过同期全部企业新增贷款。而基础设施、房 地产贷款和个人消费贷款，又与作为拉动经济增 长的“三驾马车”中的固定资产投资和消费紧密 关联（部分个人消费贷款存在绕道进入房地产市 场情况，也与房地产投资相关），一定程度上会 造成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背离。 三、关联性的实证检验 （一）样本选取和模型构建 根据上述福建省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的 关联性分析，本文以福建省 9 个地市（包括厦门） 作为样本，在 2011-2018 年的研究区间，分别构 建如下 PVAR 模型和面板数据模型： Yi,t = Ai + A1×Yi,t-1 + A2×Yi,t-2 + A3×Yi,t-3 +… + Ap×Yi,t-p + εi,t （1） prii,t = αi + β0×seci,t + β1×mani,t + μi （2） 模型（1）为面板数据向量自回归模型（简称 PVAR 模型），用于动态双向地研究和评价民营企 业贷款、国有企业贷款、个人消费贷款与经济增长 的关系，其中，内生变量向量 Y 为｛gdp,pri,soe,per｝, gdp 表示经济增长，pri 表示民营企业贷款，soe 表 示国有企业贷款，per 表示个人消费贷款 , ε 是随 机扰动项。模型（2）是制造业对民营企业贷款影 响的分析模型 , 主要用于检验民营企业贷款是否明 显受制造业调整影响。其中，pri 表示民营企业贷款， sec 表示第二产业增加值，man 表示制造业贷款， μ 是随机误差项。 各变量中，经济增长（gdp）为名义 GDP 增速③； 民营企业贷款（pri）为扣除国有控股企业之外的 企业贷款，即集体控股企业、私人控股企业、港 澳台商控股企业和外商控股企业贷款的总和；国 有企业贷款（soe）、个人消费贷款（per）、制造 业贷款（man）分别采用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统计报 表中的国有控股企业贷款，个人消费贷款和制造 业贷款数据；第二产业增长（sec）采用统计局统 计报表中的第二产业增加值。 表 1 面板单位根检验结果 变量 检验方法 统计值 P 值 结论 gdp LLC 检验 -13.9605 0.0000 平稳 IPS 检验 0.09123 0.5363 非平稳 ADF-Fisher 检验 22.4615 0.2121 非平稳 PP-Fisher 检验 0.01287 1.0000 非平稳 pri LLC 检验 -4.82266 0.0000 平稳 IPS 检验 0.54735 0.7079 非平稳 ADF-Fisher 检验 14.4751 0.6976 非平稳 PP-Fisher 检验 24.1167 0.1512 非平稳 soe LLC 检验 -7.12154 0.0000 平稳 IPS 检验 0.10661 0.5425 非平稳 ADF-Fisher 检验 19.8116 0.3435 非平稳 PP-Fisher 检验 44.6721 0.0005 平稳 per LLC 检验 -1.28370 0.0996 平稳 IPS 检验 1.21832 0.8884 非平稳 ADF-Fisher 检验 7.40185 0.9863 非平稳 PP-Fisher 检验 1.81101 1.0000 非平稳 （二）模型估计结果及分析 1. 民营企业贷款与经济增长的模型估计 （1）平稳性检验。在进行模型估计之前必须 先对面板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以防止脉冲响应和 专题：普惠金融金融经济 2020 年第 3期 ( 总第 525 期 ) 60 由表 2 面板协整检验结果可知，福建省 9 个 地市的名义 GDP 与民营企业贷款、国有企业贷款 和个人消费贷款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2）确定最优滞后阶数。使用变量二阶差分 后的平稳数据进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