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写作的“关键一招”
笔者发现,在公文写作实践中,一些人对“修改”的理解不到位,有的把它当
成可有可无的过程,只是做做样子、意思意思;有的把它当成折腾,多改几次就有
负面情绪;有的只会靠感觉,不讲方法。
这是不行的。
于是我感到,有必要写点东西谈谈这个问题。按照认知规律,今天暂且先谈谈
认识的问题,后面再分享我个人的解决方案。
1.修改是写作的“题中之义”
“写作”不是“拿起笔来就写”这么简单。用系统观点看,写作是一个过程
,从大的方面看,这个过程由构思、草拟、修改等环节构成,不是一个单一动作
,显然是一套前后连贯的“组合拳”。
理解这句话,有必要打个比方:
若把写文章看成制作一件工艺品,那修改就是打造这件工艺品的打磨、抛光或
装饰环节,是最后一道工序。这道工序看似只是收尾,却可以让工艺品脱胎换骨、
熠熠生辉。前面设计、铸模、浇筑得再好,拆模后的工艺品都是粗糙的、暗淡无光
的,甚至还会有这样那样的瑕疵。怎么办?这就要靠后期的打磨了,匠人通常要动
用各种工具,不厌其烦地从不同侧面打磨抛光,让作品符合规范、体现美感。
从这个意义上讲,“修改”是“写作”的题中之义,在写作中,修改是不可逾
越的工艺。
2.修改是写文章的“关键一招”
从笔者的实践来看,一篇文章,尤其对重要报告来说,从动手到“产品”出炉
,往往在修改上花大量功夫,少的,修改七八稿,上十稿不在话下,多的修改数十
稿也不奇怪,甚至推倒重来的都有。真可谓:“千磨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一篇重量级的文章,“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啊!
古往今来,修改是个普遍的写作现象。
我国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曾说:“古今中外有不少作家曾经修改他们的作品三
遍五遍乃至十几遍才定稿。在文学史上传为佳话,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习。”
曹雪芹写《红楼梦》“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十年辛苦不寻常。
左思呕心沥血,10年写成《三都赋》,方能成就“洛阳纸贵”之佳话。
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作过多次修改,涉及内容变动达上千处,包括典故、比
喻的运用、结构的调整、部分描写的删除、外语原文及音译等等。正是有了对《围
城》的精心琢磨,才使得这部作品总体上日趋精致,最终导致了一部光彩照人的文
学经典的诞生。
托尔斯泰写《战争与和平》曾反复修改7次,对长篇小说《复活》中卡秋莎的外
貌描写,修改了20次才定稿。
福楼拜是19世纪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一天,莫泊桑带着一篇新作去请教福
楼拜,看见福楼拜桌上每页文稿都只写一行,其余九行都是空白,很是不解。福楼
拜笑了笑说:“这是我的习惯,一张十行的稿纸,只写一行,其余九行是留着修改
用的。”
海明威写作态度极其严肃,十分重视作品的修改。他每天开始写作时,先要把
前一天的作品读一遍,写到哪里就改到哪里。全书写完后又从头到尾改一遍;草稿
请人家打字誊清后又改一遍;最后清样出来再改一遍。他认为这样三次大修改是写
好一本书的必要条件。他的长篇小说《永别了,武器》初稿写了六个月,修改又花
了五个月,清样出来后还在改,最后一页一共改了39次才满意。《丧钟为谁而鸣》
的创作花了17个月,脱稿后天天都在修改,清样出来后,他连续修改了96个小时
,没有离开房间。
党的十八大、十九大后,新华社都发表过党的代表大会报告诞生过程的长篇报
道。作为文字工作者,我读完报道之后,感同身受。可以说,每次党的代表大会报
告的诞生过程,都是一个反复调研、推敲、修改、打磨的过程。
正如报道说的,一个报告的诞生往往要花10个多月的时间,“从瑞雪飘飞到春
暖花开,从炎炎夏日到金秋时节”,起草组先后要召开数十次乃至上百次会议,对
文稿进行反复修改、精心打磨,对一些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边研究边起草,字斟句
酌,在一点一滴中逐步完善,在大会召开期间也不停止,还要根据讨论反馈的意见
作进一步修改。
实践证明:文章不厌百回改,修改是写作的“关键一招”,好文章都是改出来
的。修改,不仅仅是例行公事,更不是可有可无的过程,而是一个“关键工艺
”,甚至是一种态度,是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在写作中的彰显。
修改是写作的“冰山主体”,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如果写作量可以度量,那
么最好的安排应该是“三分写,七分改”,甚至“二八开”都不为过,大家一定要
认识修改、理解修改,学会修改。
3.修改是一门学问
写作是门学问,修改也是门学问。
笔者以为,理论意义上的修改,不能仅仅建构在经验、感觉的基础上,而应该
讲求规律性、体现科学性。
正所谓“文场笔苑,有术有门”(刘勰·《文心雕龙·总术》),即便公文写
作的实践性、经验性再强,也跳不出基本规律、章法的规制,“文无定法”之外
,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