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宏观经济走向 关注金融热点问题 发挥财政金融在“稳中求进”中的重要作 用 财政部副部长 李勇 （2012年1月4日） 同志们： 全国财政金融和外国政府贷款管理工作会议今天召开 了。这次会议的主要任务是：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届六中全 会、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全国财政工作会议精神，认真分 析国际国内形势，准确把握宏观经济走向，以科学发展观 为统领，研究部署2012年主要工作，充分发挥财政金融在 “稳中求进”中的重要作用，继续推动财政金融和外国政府贷 款管理工作再上新台阶。 同志们，刚刚过去的2011年是“十二五”规划的开局之年 ，是巩固和扩大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冲击成果，实现经济增 长由政策刺激向自主增长有序转变的关键一年。这一年 ，在党中央、国务院的坚强领导下，我国顺利实施了积极 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经济增长继续朝着宏观调 控的预期方向发展。在财政部党组的直接领导下，我们的 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为“十二五”工作开了个好头。 2012年是我国全面实施“十二五”规划、加快转变经济发 展方式的重要一年。前不久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全 面部署了2012年经济工作，明确了“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 。在刚刚结束的全国财政工作会议上，财政部党组又对 2012年的财政工作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下一阶段 ，我们要进一步增强使命感和紧迫感，把思想和行动统一 到中央决策部署上来，充分发挥财政职能作用，推动财政 金融和外国政府贷款管理工作取得更大进展。下面，我想 结合当前国际国内经济金融形势，以及2012年财政金融和 外国政府贷款管理工作的重点任务，谈几点认识和看法。 一、从国际形势看，随着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蔓延发 酵，世界经济下行风险有所加大，更加凸显全球经济复苏 的长期性、艰巨性和复杂性 为了应对这场史无前例的国际金融危机，各国政府出 台了一系列财政、货币刺激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危 机的冲击和影响，刺激了经济复苏，但也带来了一些负面 影响。从下一阶段走势看，欧洲主权债务危机仍将发酵蔓 延，实体经济增长乏力和全球流动性过剩问题还将持续 ，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的政府调控均面临“两难”，世界 经济下行风险可能加大，全球经济复苏将是一个曲折而缓 慢的过程。 （一）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继续发酵扩散，并呈现出不 断蔓延恶化的危险趋势。 2011年以来，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并没有能够通过财政 紧缩和流动性援助帮助危机国脱离困境，反而呈现出持续 恶化、蔓延扩散的态势。欧盟为此数次举行峰会，但由于 救助方案涉及欧元区国家财权让渡等关键利益，至今未达 成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欧债危机迟迟不能得到有效解决 ，呈现出两大令人担忧的危险趋势。 第一，危机正逐渐从欧元区外围国家向核心成员国扩 散。从历次主权债务危机爆发的教训来看，危机不单纯取 决于债务率、赤字率这些财务指标，更取决于市场信心。 由于希腊等国家的主权债务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有效控制 ，恐慌的市场情绪正在把一些经济规模较大的成员国“拖下 水”。作为欧元区核心国家之一，意大利目前的政府债务余 额共计1.9万亿欧元，政府债务率高达120%，再加上其深层 次的经济结构问题，市场担心意大利会成为下一个被迫求 援的“欧猪国家”。2011年9、10月份，标普、穆迪和惠誉三 大评级公司相继下调了意大利主权评级。意大利是欧元区 第3大经济体，其债务规模占整个欧元区的23%，高于希腊 、爱尔兰、葡萄牙和西班牙这4个国家国债余额的总和，因 此，意大利将成为2012年欧债危机演变的关键角色之一。 除意大利之外，其他欧元区国家形势也不乐观，2011年 12月5日，标普将德国、法国和荷兰等15个欧元区国家信用 评级列入负面观察名单，6日和8日又相继将欧洲金融稳定 工具和欧盟长期信用评级列入负面观察名单，欧债危机有 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二，危机正逐渐从政府信用危机向银行信贷危机转 化。货币一体化促进了欧洲金融体系的大融合，但也使得 当前欧洲主要银行大量持有“欧猪五国”政府债券。随着欧债 危机的不断升级，法国巴黎银行等主要欧洲银行，已开始 减记希腊等国家债券，特别是随着欧洲银行业逐步落实 2011年10月份欧盟峰会决定，将持有的希腊国债按票面价 值减记50%之后，资产会进一步缩水，将影响其信贷创造和 盈利能力。更为严重的是，欧债危机处理不当将可能引发 新一轮金融机构倒闭潮，此前，欧洲的德克夏银行由于持 有巨额的“欧猪国家”债券，融资能力降低，资金链出现断裂 ，成为在欧债危机中倒下的第一个欧洲金融机构。美国银 行业也或多或少持有欧洲重债国的债券，美国券商曼氏金 融集团已因欧债“问题资产”申请破产保护。一旦欧债危机继 续恶化，就有可能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对欧美银行业形 成严重威胁。 （二）受主权债务危机的持续冲击和影响，全球经济 自主增长动力不足，复苏前景堪忧。 2011年以来，世界经济在饱受主权债务危机困扰的同 时，也面临着自主性增长动力不足、新的经济增长点尚未 形成等挑战。日前，联合国在公布的《2012年世界经济形 势与展望》中，将2 0 1 2年世界经济增长的预期调降为 2 . 6 %，世界经济复苏前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第一，欧洲经济受主权债务问题的困扰，增长动力正 逐步衰减。早在欧债危机爆发之前，欧洲经济就已经面临 人口老龄化、产业结构不合理、经济增长缺乏新动力等结 构性问题。目前，愈演愈烈的债务危机进一步拖累了欧洲 经济。从公共部门看，欧洲各国纷纷 “开源节流”，被迫增 加税收并削减财政支出。但是，紧缩的财政政策势必将延 缓结构调整的步伐，削弱政府对经济复苏的刺激力度，加 剧经济下滑风险。从私人部门看，债务危机已对投资者和 消费者信心造成严重负面影响。截至2011年11月份，欧盟 整体工业信心指数仅为 - 7 . 7，消费者信心指数也仅为 - 20.7，欧元区采购经理指数已连续4个月低于50的“荣枯分界 线”，预示经济可能陷入缓慢衰退。OECD将欧元区2012年 GDP增长预期从2.0%降到了0.3%，几近停滞。 第二，美国经济问题与债务问题相互交织，仍将处于 缓慢复苏轨道。自2009年第3季度，美国GDP实现环比正增 长以来，其经济就一直处于非常脆弱的温和复苏状态。从 公共部门看，美国联邦政府“债台高筑”，财政赤字居高不下 ，债务上限数次上调，主权信用遭到降级，并已有地方政 府申请破产保护，政府减赤压力巨大，有可能继续拖累经 济复苏。从私人部门看，作为金融危机爆发根源和过去的 支柱产业之一，美国房地产市场仍然低迷，房屋销售和新 房开工量仍处于低位，住房价格与一年前相比仍无明显起 色。同时，受就业市场持续低迷的影响，2011年以来美国 个人总收入的增速，无论是同比还是环比，都呈现下降趋 势，消费增长前景不容乐观，一些前瞻性指标显示，美国 消费者信心已降至2008-2009年经济衰退时水平。 第三，日本经济长期疲软和短期负面冲击相互叠加 ，复苏前景仍不乐观。在经历了因灾后重建而出现的短暂 经济反弹以后，最近一段时期，日本的对外贸易、生产与 消费数据全面下滑，经济下行风险有所加剧。从短期因素 看，在3.11日本地震中受损的供应链尚未完全恢复，大量核 电站停止运转，成为制造业生产的能源“瓶颈”；近期日元兑 美元大幅升值和全球经济增长放缓，对日本对外贸易产生 了较大冲击。同时，日本政府债务高企和主权信用评级遭 降，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政府财政刺激能力。从长期因 素看，自20世纪90年代初日本房地产泡沫破灭后，日本经 济就陷入了低速、甚至是停滞的增长状态。国际金融危机 爆发后，虽然日本推出了一系列刺激政策，但日本的人口 老龄化、内需不足等结构性问题仍然存在，继续制约着日 本的经济增长。 第四，新兴市场国家受资金“出逃”和外需疲软影响，经 济增速可能放缓。在欧债危机持续冲击全球经济的阴影下 ，新兴经济体尽管总体上保持了较快增长，但经济增速呈 现放缓迹象。2011年以来，俄罗斯、巴西、印度、南非等 金砖国家的GDP同比增速都处于下滑态势。从资金层面看 ，由于国际形势动荡加剧，市场避险情绪上升，国际资本 开始撤离新兴市场国家，回流美国本土。同时，随着欧洲 各大银行“去杠杆化”进程的推进，大量资金也将从新兴市场 “回巢”。从需求层面看，外需疲软也给新兴市场国家带来了 较大冲击。例如，2011年11月份，巴西的出口同比增速较 1月份降低了11.5个百分点，印度下降了21.6个百分点，下 降幅度明显。由于新兴市场国家大都以“出口导向型”为主 ，因此，随着外需的持续萎缩，这种负面冲击势必拖累新 兴市场国家的经济增长。 （三）在债务高企和增长动力不足的双重压力下，各 国货币政策转向“宽松”，加剧了全球流动性过剩，政策选择 面临“两难”。 2011年，面对欧债危机的持续恶化和世界经济“二次探 底”的风险，发达国家央行继续实施量化宽松政策，新兴国 家央行也纷纷采取有针对性的反向操作，货币政策总体转 向“宽松”。例如，欧洲央行在2011年11月和12月连续两次降 息；美国推出了4000亿美元的“卖短买长”国债购买计划；巴 西、土耳其、印尼、澳大利亚、新加坡等国家，也不约而 同地放松了货币政策，“温和”降低利率。随着世界各国货币 政策转向“宽松”，2011年下半年以来，全球流动性过剩的压 力进一步凸显，世界经济环境变得越来越复杂，化解债务 、刺激经济、缓解通胀等问题交织在一起，宏观政策陷入 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 第一，发达国家面临“紧缩财政”和“刺激经济”的两难选 择。为化解债务危机，欧盟面临的一大政策选项是推行严 格的财政纪律，通过大幅削减支出、增加税收等紧缩措施 ，降低债务水平，消除引发欧债危机的根源。但财政紧缩 是一把“双刃剑”，在缓解债务问题的同时，也将直接或间接 影响投资和需求增长，阻碍经济复苏，意味着政府不仅不 能为“刺激经济增长”实行“输血”，而且还需要为“减少政府 债务”从实体经济中“抽血”。就美、日等发达国家而言，政 府也同样处于“债台高筑”的境地，继续实施扩张性的财政政 策面临预算约束，而宽松货币政策的边际效应又在明显减 弱。 第二，新兴市场国家面临“通货膨胀”和“经济放缓”的两 难处境。刚才提到许多新兴市场经济体已经开始降息，但 事实上，这些国家内部还面临着较高的通胀风险。2011年 10月份，印度的CPI达到9.7%，俄罗斯达到7.2%，巴西达到 7%，南非达到6.2%，均处于较高水平。对于新兴经济体国 家而言，如果政府为了抑制通胀而继续采取收紧货币、回 收流动性的政策，则有可能与世界经济下行的风险相叠加 ；但如果为了经济增长而放松货币政策，则有可能加剧通 货膨胀和资产泡沫风险。 总体而言，当前世界经济金融形势依然严峻复杂，不 确定、不稳定因素依然较多，这就要求我们从事财政金融 工作的同志，立足全局、着眼长远，从纷繁复杂的现象中 看清本质，从危机演变的趋势中研判影响，以全球化视野 统筹推动财政金融和外国政府贷款管理工作。 二、从国内形势看，在宏观政策的有效调控下，国内 经济向自主增长有序转变，但“稳增长”与“调结构”的压力依 然较大，金融领域潜在风险不容忽视 2011年以来，在国家宏观政策的主动调控下，国民经 济呈现出增长较快、价格趋稳、效益较好、民生改善的良 好态势，为我国在2012年进一步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把 握经济工作的主动权奠定了基础。但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 到，当前我国经济增长的基础还不扎实，尤其是经济发展 中一些长期积累的体制性、结构性矛盾还很突出，同时 ，还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新问题和新挑战。 （一）在“稳增长”方面，当前形势下经济增速放缓的趋 势还在延续，“稳增长”的压力相对较大。 2011年以来，我国经济增长的脚步逐渐放缓，前3季度 GDP同比增速分别是9.7%、9.5%和9.1%，呈逐季递减趋势。 这其中既有外部影响的因素，也有我们主动调控的原因 ，这些导致经济增速放缓的因素在今年还将延续，经济增 长面临的压力相对较大。 第一，从外部冲击看，受全球经济放缓和贸易保护等 因素影响，出口增速可能在低位徘徊。去年以来，我国出 口增速震荡下行的态势明显，已经从2011年1月份37.7%的 同比增速，一路下行至11月份的13.8%。近期，冲击我国出 口的不利因素还在增多，预计2012年的出口形势仍不容乐 观。一是全球经济放缓导致外需疲软。从我国的出口结构 看，欧美等发达国家市场占据了将近一半的比重，由于发 达国家经济复苏步伐总体放缓，特别是随着欧债危机的进 一步恶化，欧洲经济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对我国出口的 负面影响可能更大。二是贸易保护主义甚嚣尘上。金融危 机爆发后，发达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有所抬头，2011年以 来更有愈演愈烈之势。同时，发展中国家与我贸易摩擦也 在增多，对我发起的贸易救济调查案件不断增加。 第二，从国内调控看，随着主动调控政策效果的逐步 显现，预计投资增速将延续回调态势。“转型”是“十二五”时 期的关键词，2011年，在宏观政策的主动调控下，城镇固 定资产投资和房地产投资增速都稳中有降，“市场驱动”的投 资正逐渐取代“政府主导”的投资。预计随着调控政策的进一 步落实和政策效果的进一步显现，今年的投资增速还将有 所回调。一是清理整顿地方融资平台，有可能减少地方基 建投资。地方政府债务主要集中在市政建设和交通运输等 基建领域，随着地方融资平台清理整顿工作的不断推进 ，地方政府在推动基建投资方面会面临一定的资金约束。 特别是2012年是地方政府到期偿债压力较大的一年，根据 审计署报告，将有1.8万多亿元的地方政府性债务到期。因 此，预计2012年由地方政府主导的基建投资将很难实现较 快增长。二是房地产调控政策效果显现，将抑制房地产投 资非理性增长。近一段时间以来，随着房地产调控政策效 果的逐步显现，房地产过热势头已经得到初步遏制，尤其 是在商品房领域，全国商品房施工面积累计增速持续回落 ，已从2011年初的39%降至11月的26%，预计随着政策效果 的进一步显现，房地产投资增速还将进一步回调。 （二）在“调结构”方面，经济运行中的深层次结构问题 仍然突出，“调结构”的任务依然艰巨。 近年来，我国集中力量发展经济，保持了平稳较快的 增长速度，但也积累了一些结构性问题，经济发展中的不 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矛盾仍很突出，推动经济结构 调整的任务繁重而艰巨。 第一，从增长结构看，投资、消费和出口对经济增长 的拉动不均衡。近年来，我国投资对GDP增长的贡献率呈显 著上升态势，从2 0 0 0年的2 2 . 4 %一路上升到2 0 1 0年的 54.8%，并且曾因应对金融危机而在2009年达到了95.2%的 历史最高点。加入WTO以来，我国对外贸易实现强劲增长 ，外贸依存度也随之快速提升，1980年的外贸依存度还只 有12.6%，而到2010年，外贸依存度已高达50%左右。与投 资和外贸相比较，我国居民消费率却呈现不断下降的趋势 ，由1980年的51%下降至2010年的34%。相比而言，美国的 居民消费率在70%左右。消费率长期过低，国内消费需求增 长缓慢，经济增长过分依赖投资和出口，已成为当前我国 经济发展中亟待解决的结构性问题。 第二，从产业结构看，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发展不 协调。近年来，在国家产业政策的引导和推动下，我国产 业结构有所优化，能源、化工、钢铁、水泥等传统重化工 业的投资增速有所下降，医药、机电设备和装备等一些代 表中国未来产业转型升级方向行业的投资增速则有所提高 。但是，总的来看，目前我国产业结构仍然不尽合理，面 临农业基础薄弱，工业大而不强，服务业发展滞后等问题 。2010年我国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为43%，与发达国 家相比有多达30个百分点的差距，也低于世界平均水平近 20个百分点；而且，我国第三产业中的具有高附加值和巨 大发展空间的行业，如金融、物流、科技开发、信息和管 理咨询、教育培训等，与发达国家的类似行业相比，还存 在明显差距。 （三）在“控风险”方面，金融风险问题“牵一发而动全 身”，当前金融领域的潜在风险不容忽视。 金融风险的发生从来不会立刻遍及全国，总会从某个 点、某个区域开始，由某个局部事件引发。例如，美国次 贷危机真正触发点是2008年9月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保护，此 后由点到面迅速扩大，直至演变成对全球经济造成巨大冲 击的国际金融危机。目前，我国一些地区已经累积了一定 的金融风险隐患，如前期温州民企老板的“跑路潮”，如果处 理不当，不仅会对正常的金融秩序造成破坏，还有可能引 发区域性金融风险。我们作为财政金融部门工作者，当前 要重点跟踪和关注以下问题和风险。 第一，中小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面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