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残疾人工作的几个基本问题 ——邓朴方同志在云南省省级机关负责干部会议上的 讲话 我想借这个机会，向大家介绍残疾人工作的几个基本 问题。 首先，谈一谈残疾人和残疾人事业的地位问题。 什么人是残疾人呢?残疾人是指在心理、生理、人体结 构上，某种组织、功能丧失或者不正常，全部或者部分丧 失以正常方式从事某种活动能力的人。这就是残疾人的定 义。这个定义包括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在心理、生理 、人体结构上存在残缺或损伤；第二层意思是指全部或部 分丧失以正常方式从事某种活动的能力，也就是说不能完 全像健全人那样以正常方式从事某些活动。我国现行法律 认定的残疾人包括：视力残疾、听力残疾、言语残疾、肢 体残疾、多重残疾。残疾标准是由国家根据国际和我国国 情规定的。残疾人标准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是随着 经济、社会及科学文化的发展而变化的。在西方一些发达 国家，把疾病造成内脏损伤，如：人工心脏、人工肛门、 人工膀胱等，也列为残疾。他们觉得这些人内脏功能有缺 陷，应属残疾人。各个国家的残疾标准不尽相同，我国目 前实行的是上述这几类残疾。因为残疾人在社会生产中不 能正常发挥作用，他们就会遇到各种困难，需要国家、社 会给予特别扶助，也需要得到健全人的理解和尊重。正因 为有困难，所以残疾人一般表现出比较坚强的意志：艰苦 奋斗，自强不息，努力工作和学习。而且，通过磨炼，一 些功能得到代偿，比如盲人的触觉听力特别好；聋人听不 见，眼力特别敏锐；肢体残疾者活动不方便，思维比较活 跃，工作专心等。正由于这种很强的努力，残疾人涌现出 大量的优秀人物。从历史上讲，如左丘失明写了《左传》 ；孙膑是我国古代伟大的军事家，他膝盖丧失后不能走路 ，坐着战车打败了庞涓，他的兵法十三篇对国内外有广泛 影响；司马迁也是遇到残疾痛苦之后，发愤写了《史记》 。从国外来说，如贝多芬，双耳失聪，成为著名的音乐家 ；罗斯福患过小儿麻痹后遗症，当了美国四届总统，是美 国唯一连任四届的总统。美国有一个从小就失去听力和视 力的女孩子，叫海伦·凯勒，她的对外信息交流全靠触觉 。她从小靠在手掌上画字来学习，苦学苦练，一直到哈佛 大学毕业，以后又教书，为世界和平著书立传，在国内外 影响很大。她活到80多岁。我国现代残疾人中也不乏优秀 人物，如高士其、吴运铎、华罗庚等。老一辈的无产阶级 革命家里面，也有残疾人，我们敬爱的周总理一只手是伸 不直的；刘伯承元帅一目失明；余秋里同志是独臂将军。 还有许多老一辈革命家身有残疾，为国为民作出巨大贡献 。现在的青年人中也有大量优秀的残疾人，如张海迪、刘 琦和因作战负伤的史光柱、安忠文等，他们的行为证明 ：伤残人是能为国家、民族、社会作出贡献的。 残疾人到底有多少呢?联合国调查，残疾人占世界人口 十分之一，直接受残疾人影响的有四分之一人口。这两个 数字在我国推算起来就是一亿和二亿五，这个数可能大了 一点。我国残疾人抽样调查办公室在湖北襄樊市试点，结 果是占人口7%，就是七千万，相当于一个大国。当然，全 国较准确的数字要等全部汇总，才能出来。总的看可能不 会少于五千万，数量是非常大的。残疾人是人民群众的一 部分，但他们的特点又十分突出。残疾人是特殊的群体 ，又是困难的群体。残疾人的状况好坏直接影响广大群众 的社会心理，直接影响残疾人自己的心理。这几千万人 ，分散在全国每一角落，如果不解决好他们的问题，就难 说是文明、公平社会了。从我国历史上看，都有照顾老弱 病残的记载。春秋战国时代《礼记》中写道："鳏寡孤独残 疾者皆有所养。"那时只是人们的一种理想。我国残疾人真 正得到国家照顾是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时候，政府做了 大量社会工作，如禁烟、禁毒、禁娼等；同时，把一些最 困难的人收容和收养起来，对残疾人进行了安置和救济。 我们搞了几十年，使得大多数残疾人有了一个初步的温泡 生活，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但比之发达国家残疾人 事业的设施差距很大。 国外的情况怎样呢?一些发达国家在这方面下功夫是很 大的。大概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因战争致残的问题突出 出来了，残疾人社会问题也就突出了，大量的残疾人社会 团体开始涌现出来，政府也开始投入大批资金。解决残疾 人的问题，成了每个政党竞选时候的口号，有的国家和地 区搞成了福利社会，时间长就负担不起了。在这方面，也 包括人们的意识形态，长期宣传人道主义，使残疾人工作 在几十年内有了很大进展。往往形成这样一种观念：到一 个国家，不是看你高楼盖了多少，不是看你工厂烟筒有多 少，而是看你残疾人工作得怎样。外国人有这样一个特点 ，他到一个国家，就看这里残疾人工作的程度如何，根据 这个程度来判断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程度 ，判断你这个国家文明的程度。对待残疾人工作的态度如 何，是社会文明与进步的标志之一，它直接影响一个国家 、民族的威信。因此，残疾人工作在每个国家里显得特别 重要。以前，我们不太懂这个事情，吃了不少亏。现在 ，我们要认真重视并做好这项工作。怎样才能做好这项工 作呢?我看要纳入国家建设的大局，要同经济和社会发展协 调进行，同经济体制改革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相辅而 行，这样工作才好开展。 第二，残疾人工作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问题 。 我国经济的发展，集中体现在改革开放和完成计划上 。为什么提出社会发展呢?这是有历史教训的。以前我们经 济和社会的发展没有协调进行，强调发展经济、特别是发 展重工业是必要的，但人民生活、科学文化教育要恰当安 排。经济稍一困难，人民生活福利设施就砍掉了、住房也 砍掉了。这些做法是片面的。这给我们带来了不良后果。 多年来住房紧张，坐公共汽电车拥挤，医院住院也非常紧 ，文化、教育、福利设施严重不足。这说明，我们得出经 济和社会必须协调发展的结论，是付出了代价的。现在采 取措施也不晚，只要干起来就行。关键是经济发展和社会 发展要协调起来，社会发展不能滞后，残疾人事业也不能 滞后。 搞好残疾人事业具有特殊的意义。到2000年这10年时 间内，我国政治、经济、社会的发展特点是什么?概括是两 个字：一是快；二是改。"快"，我们要从温饱过渡到小康 ，各方面发展的速度在这时是较快的。改，是经济体制改 革，是改革开放，到2000年总要在改革开放上做出更大成 效。"快"，是同过去比较，经济发展速度较快，人民群众 生活水平提高较快，社会意识变化较快，社会结构和家庭 结构变化也较快。总的说，这是从温饱向小康社会发展这 样一个阶段的节奏。快是一件好事情，但要清醒地看到 ，这种快必然会带来社会上某些不稳定的因素，原因是由 于快某些工作就难以求得平衡。经济的发展和起飞本身是 不平衡的，区域之间的发展也是不平衡的，人们收入和生 活水平提高也是不平衡的。总之，主观上要求得到平衡而 客观又总在不平衡的状态上。我们的工作中还会有一些空 档、缝隙，甚至失误。这种不平衡状态和群众的认识与要 求的冲突也会造成某些不稳定因素。这类现象我们现在已 经看到一些了，将来还会出现。从国外来看，特别是发达 国家的情况看，在发展较快的阶段，也就是在经济起飞阶 段，都是社会比较混乱的阶段，如劳资纠纷、闹工潮、各 种政治集团冲突等。概言之，经济起飞阶段可能出现这样 那样的矛盾和问题。 改革，是改变旧体制的束缚，使上层建筑适应经济发 展的需要。从宏观上讲，是要创造发展生产力的良好社会 条件，使每个人都愿意并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现在 的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城市企业改革等，就是解放生产 力。不改革，中国就没有出路，社会主义就不能巩固、发 展。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惨痛教训，这个结论已经被广大 群众接受了，非改革不可。中央决定坚决进行改革，符合 全民族和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但是，在改革中也会带来 某种动荡的不稳定因素。比如，新旧体制并存会产生某些 摩擦和漏洞；利益再分配可能引起某种矛盾；改革过程中 新旧思想的冲突；还有工作中可以避免和难以避免的失误 等，都会造成不安定的因素。 总体来讲，改革和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发展比较快，成 就巨大。同时，也会带来某些不稳定因素。这两个方面都 要引起人们的重视。我们应当明确认识： 第一，必须坚持改革开放才有出路。 第二，方针政策正确，前进步子要稳，就能减少工作 失误。 第三，要做好社会保障工作。社会保障是近几年才提 出来的。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一位同志1985年曾写过一个社 会保障的报告，国务院领导同志看了后很欣赏，认为应该 研究一下社会保障问题。关于"七·五"计划的建议，首次 把社会保障写进了党和国家的文件中。这是历史上没有过 的。社会保障是一种稳定机制，是经济、社会发展中不可 缺少的重要方面。 残疾人事业的位置应怎样看呢?残疾人事业属社会发展 机制，又是稳定机制。它是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一个组成 部分。残疾人工作要围绕经济体制改革，服务于我国经济 、社会发展的需要。同时，必须纳入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 大局之中，与之协调发展。残疾人工作在我国经济、社会 发展中的位置就在这里了。 第四，残疾人工作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关系。 我们国家在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同时，要求社会主义 精神文明建设跟上去，也要求其它方面改革跟上去。如果 不跟上去，经济体制改革就会受到限制，难以顺利进行。 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它们有一个共 同发展、相互服务的问题。 加强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建设，我认为要继承多方面 优秀的文化遗产。包括爱国主义，注重知识、注重人才、 注重教育，也包括孔子的一部分教育思想、仁爱思想；也 可以吸收人民群众中的传统美德，"邻里守望相助、疾病相 扶持"的互助精神和家庭的和谐稳定。同时还应当吸收西方 文明中有益的东西，如资本主义的科学、技术和进步文化 。我看有些优秀的、进步的社会科学，人文科学也应该吸 收。我们革命为什么能成功呢，因为我们坚持以马克思主 义为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就是从西方传到中国的。达尔 文的进化论要不要，我看也要。同时，随着资本主义近代 文化的发展，曾出现了一大批人文科学家，我们也要吸收 其中有益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人道主义等。总的看来，要 有一个积极的、批判的吸收过程，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 在中国历史上，也是贯穿着封闭和开放的斗争的。在比较 发达的历史时期，即过去那种太平盛世，可以说都是开放 的社会。汉、唐两代的太平盛世，，都是非常开放的，当 时和国外的交往较多，注意吸收国外的文化，佛教也是从 国外来的。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有能力把国外的东西 吸收过来变成自己的东西，并和民族的传统文化结合起来 ，求得中华民族的文化不断完善和发展。这在历史上是有 可借鉴的经验的。 尤其重要的是要继承和发扬我们党和人民军队的新的 文化和优良传统。我们中国共产党有自己的一套，我们的 人民军队也有自己的一套，这个优良传统不能丢，要认真 继承和发扬。当然，这方面范围很广。我们要讲究党群血 肉联系、军队鱼水关系，热爱人民、热爱祖国；也要讲社 会主义人道主义，救死扶伤，团结奋斗。我们党的实事求 是的思想路线，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以及批评与 自我批评的作风，都是好的传统，应当继承并发扬光大。 上面讲的这些内容有一个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问题 ，也有一个相互渗透和融合的过程。在共同发展和相互融 合的过程中，将逐步形成中国新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由 于我们党由过去夺取政权进行社会主义改造转向社会主义 建设，由于我们现在正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 ，在这一过程中特别要求我国有一个稳定团结的局面。在 精神文明建设的内容里，要注意这个特点。持久的稳定团 结，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是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改 革的需要。这就要求我们在人民群众里要更多地寻求共同 点，减少差异和矛盾；要求我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共 同建设社会主义。我们历来有这样一个原则：对敌人要狠 ；对人民要和，要讲团结、和谐。现在我们的工作中心是 进行经济建设，推进社会发展，我们所面临的大量是人民 内部矛盾，是朝着共同目标奋斗中遇到的矛盾，所以要正 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更好地团结起来共同奋斗。我认为 这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重要的内容。 既然要处理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就不能不谈到 伦理道德的建设。伦理道德建设，是我们民族优秀传统文 化的重要内容。当前在处理人和人的关系里面，要强调人 与人之间的团结、友爱、互助，要尊重每一个人的生活、 工作、价值观，这里面贯穿一条主线，就是社会主义人道 主义，人道主义这东西，以前不敢讲，现在中央领导同志 讲了，中共十二届六中全会决议中肯定了社会主义人道主 义，为我们开辟了一条道路。中国的人道主义不是多了 ，而是少了。社会主义人道主义不但要讲，而且要大讲。 从历史上看，人道主义的产生和发展是有一个过程的。奴 隶社会不杀抓来的俘虏，使他们变成奴隶，这就是一个进 步；封建主义把奴隶解放了，变成带有人身依附关系的那 种相对自由的劳动者----农奴或佃农，这又是一个进步 ；资本主义时期逐渐形成一套完整的人道主义概念，核心 是尊重人，它对封建的人身依附关系来说是一次革命，在 历史上是起进步作用的。从这点来说，不能不承认它是资 产阶级对人类文化遗产的一大贡献。我们搞社会主义，也 要吸收资本主义的优秀的文化遗产。我们社会主义的人道 主义，同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有区别、又有联系。按照马 列主义观点，我们是从具体的人出发而不是从抽象的人出 发。我们党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是着眼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 利益，以解放全人类为己任。这样的人道主义更具有广泛 性、真实性，是更深刻、更高级的人道主义。我们有些同 志害怕讲人道主义，甚至反对人道主义，这是不妥当的。 我们中国，是由半封建、半殖民地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的 ，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并没有真正统治中国，资本主义所创 造的优秀文化遗产并没有被我们吸收多少，包括人道主义 思想在我国还是很薄弱的。我们残疾人在街上经常遇到不 尊重、受歧视的事情，这不奇怪，我自己也遇到过。某些 人和人之间存在某种狭隘、歧视的心理，这不是社会主义 的思想，而是封建主义的东西。我们的干部和群众里面 ，还有某些落后、愚昧的思想，甚至野蛮不讲人道的东西 。这就要求我们广泛地宣传和实行社会主义人道主义。 做残疾人工作，在精神文明建设中应该发挥什么作用 呢? 我们的残疾人愿意为社会主义、为人民作出贡献。他 们的自强不息、顽强拼搏精神、奉献精神，就是社会主义 精神文明建设的组成部分。这种精神对国家和社会有着不 可忽视的影响。过去，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把一 切献给党》这些书教育下，成长了一批革命青年。奥斯特 洛夫斯基和吴运铎等英雄人物的思想事迹，培养了一代人 ，影响深远，对推动中国的精神文明建设，起了重大作用 。在80年代里，我们自卫还击作战的英雄们的事迹，已经 或正在改变着青年人的风貌。我们有些人听了"两山"战役 的报告后，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焰。现在的小学生可能不 知道哪个是中央委员，但是提到史光柱，